隔着珠帘,能看到赵飞燕正拿着羹匙,亲手喂小天子喝粥。见程宗扬进来,她放下羹匙,“恭喜程侯。”
程宗扬行礼如仪,然后起身道:“臣子本该与拙荆一同入宫谢恩,但拙荆偶感风寒,无法亲来拜谒,还请殿下恕罪。”
皇后说的凤体不豫,程宗扬说的偶感风寒,都是托辞。真实原因无非是赵合德尚在宫中,找个借口避免会面,以免尴尬。
程宗扬并没有多作打扰,寒暄几句,确定皇后和天子无恙,便即告辞。
惊理领着他来到侧殿,接着帘幕掀开,赵合德乳燕般投入程宗扬怀中,“郎君……”
温香软玉在怀,程宗扬总算能放下心事,“在宫里还好吗?”
“还好。”赵合德道:“我已经告诉了姊姊。她也答应了。”
“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好。”姊姊身为皇后,妹妹却只能做妾室。这事千万不能张扬。不然赵飞燕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名声又要雪上加霜了。
赵合德扬起脸,“我要跟你回去吗?”
“不想回去?”
“姊姊一个人好孤单。我,”赵合德小声道:“我想陪陪她。”
“这是应该的,”程宗扬道:“你尽管陪她好了。”
赵合德歉然道:“对不起啊。”
程宗扬露出大灰狼般的坏笑,“马上就对得起了……”
赵合德玉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刚退开一步,就被程宗扬拦腰抱起。
程宗扬像强盗一样把赵合德扛在肩上,一边叫来惊理,“给我找个没人的地方。”
惊理眼珠一转,“那就去娘娘沐浴的兰汤殿好了。这会儿里面正好空着,一个人都没有。”
兰汤殿位于寝宫之后,由五座大小不一的汤池组成,形如梅花。池体全部用汉白玉砌成,洁白无瑕。此时池水已经排空,池底擦洗得闪闪发亮,却依然香气扑鼻。每座汤池之间都用帷帐和屏风隔开,形成五个相连而又独立的空间。里面除了沐浴用的物品,
各种休息用的床榻、锦席、丝被,一应俱全。
程宗扬扛着满面含羞的小美人儿钻到屏风后面,接着便看到衣裳乱飞,有些挂在屏风上面,有些掉落在地。不多时,屏风后面传来阵阵响动,还夹杂着少女细细的娇呼。
惊理与江映秋立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都不由脸色泛红。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里面的动静小了一些,接着传来主人的召唤。惊理应了一声,一边走一边解开衣钮。
屏风后欢声再起,不多时,江映秋也被唤了进去。淫靡的浪叫声从屏风后响起,透过帷帐,在空旷的宫室内回荡着,久久不歇。
良久,程宗扬一身轻松地从屏风后出来,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对着池旁的铜镜整理衣冠。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赵合德被惊理和江映秋扶携着,出了屏风。她玉颊红晕未褪,双腿软绵绵的,娇弱无力。
旁边的江映秋双手扶着赵合德的手臂,颦着蛾眉,面带羞痛。惊理倒是行止自若,只是美目湿淋淋的,满是媚意。
惊理一边过来帮主子整理衣物,一边小声笑道:“没想到合德妹妹是极品的玉涡呢,那么娇嫩嫩一只小穴,抵得上我们两个。”
赵合德玉颊愈发羞红。
程宗扬笑道:“要不是怕她伤了身子,就该梅开三度了。”
惊理笑着朝江映秋啐了一口,“就你最不中用,连屁眼儿都用上了,也没能让主子尽兴。”
江映秋满面通红,低头道:“姊姊教训得是。”
“不怪江女傅,”赵合德羞怯地说道:“是我不好……”
程宗扬笑道:“你那么乖,有什么不好的?”
“她们都用了后面,只有我没有。”赵合德含羞低下头,声如蚊蚋地说道:“下一次,我后面给你用……”
程宗扬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记,“合德前面干起来已经很爽了。”
惊理道:“只怕主子还未曾尽兴,要不要再叫人过来服侍?”
“这边不就你们几个吗?还叫谁?”
惊理低笑道:“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寝宫……”
程宗扬赶紧看了赵合德一眼,“别胡说!”
惊理掩口笑道:“主子想到哪里去了?奴婢是说,这里离西宫不远,先帝留了那么多嫔妃,不如叫几个过来服侍。再不济,把北宫那些个妃嫔叫来。她们受了主子救命之恩,想报答都来不及呢。只要主子发话,她们自然千肯万肯。”
程宗扬心里狠狠动了一下,又连忙打消了念头,“你们消停些吧。这周围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呢,也就这里好点。”
整个长秋宫此时都冷冷清清,刘吕叛乱,两宫沦为战场,宫人死伤惨重。然后清理叛逆,又下狱了一批,再加上派去给刘骜守灵的,又打发走了一批。剩下所余无几的宫人被单超、徐璜、唐衡等人细细过了几遍筛子,到底放心不下,最后索性遣往他chu。因此长秋宫最核心的披香殿,反而成了宫人最稀少的所在。别说躲在汤池偷欢,就算在里面裸奔,也未必能撞见外人。
但披香殿外就难说了,真要把西宫、北宫的妃嫔召来,只怕自己还没爽到,秽乱宫廷的罪名就传得满城都是。
“可是,”赵合德小声道:“你下面还是好柔。我听她们说……”
“用不着担心,不过一点杂气,算个毛。”程宗扬笑道:“以我的本事,用不了几日就能炼化干净。倒是你,能受得住吗?有没有觉得发冷?”
“没有。”赵合德摇了摇头,红着脸道:“你方才射了好多,我肚子里面暖暖的,好舒服。”
“听到了吧,”惊理对江映秋道:“主子赏赐的可是大补之物,最能滋阴润体,你方才承了主子的恩泽,可是天大的福气,好生受用着。”
“行了,你就别逗她了。”程宗扬道:“昨天你当值,没赶上婚庆。等回去拍拍夫人的马屁,好多给你一份赏赐。”
说着,程宗扬搂住赵合德,吻了一口,“再住些日子,就接你回去。”
从长秋宫出来,程宗扬没有去拜访别家,便直接返回舞阳侯府。到了府前,他被门外的阵仗吓了一跳,只见冠盖满路,宾客如云,场面比昨日的婚礼还要热闹几分。
程郑、秦桧、班超周围分别聚了一堆宾客,三人揖来送往,谈笑寒暄,忙得不可开交。
敖润远远看到马车,从人群间挤出来,抹着汗道:“程头儿,正门堵住了,走角门吧。”
“怎么这么多人?”
“这些是没拿到请柬的,今天赶来道贺。”敖润道:“有晋宋等国的使者,各家书院的士人,各方商贾,连临安商会也来了人,打听免税的事……”
略一留意,便能发现各方宾客泾渭分明。围在程郑身边的大都是商贾,他们关心的是舞阳侯宣称在境内免除商税,扶植商业的种种举措;与秦桧打交道的多是官吏,其中最显眼的是晋、宋诸国的使节。各方在洛都都有常驻的使臣,程宗扬为了避嫌,没有邀请各国使节,他们却不肯放过结交新贵的机会,赶在次日前来道贺;与班超周旋的是一帮书院名士,他们目的最明确:凭借己身所学跻身专为天子所设的教育委员会,成为无数士人梦寐以求的帝师。
程宗扬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正门是走不得了。自己一露面,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一人聊上一句,这一整天都不用干别的了。
好不容易避开宾客,从角门回到府内,程宗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一大群妇人正由嫂夫人王蕙陪着,浩浩荡荡的前往花厅。这些是各家的内眷,前来拜会新人。她们都是豪门贵妇,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chu,只是不免有些好奇,一介商人之女,为何会受到长秋宫的青睐,成为舞阳侯这位新贵的正妃。
有内眷在,不好过去打扰,程宗扬索性去了内院,准备找卢景与斯明信两人聊聊。路过一chu厢房时,他停下脚步,在门扉上叩了几下,然后排闼而入,朗声笑道:“贾先生身体可好了些?”
贾文和额上缠着白布,脸色青中透白,显得气血不足,他面前的书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成堆的简牍。主公进来,他只略微举首示意,然后又继续审阅简牍。
“昨天怎么没见到贾兄?”
贾文和淡淡道:“旧主薨逝,贾某有孝在身,还请见谅。”
天子的丧礼都被人抛到脑后,偏偏还有人给被定为逆贼的旧日主公守孝,听起来都矫情。不过除了贾文和,给郭解服丧的王孟也没有露面,程宗扬也不好指摘什么。
他在书案对面坐下,伸头看了一眼,只见简牍上全是数字,“这是什么?”
“官府历年来的田地、人口、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