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真却在父亲前跪了下去,沉声道:“真儿只是为了月儿的幸福着想,再说,四大庄本来就是同气连枝,互为唇齿,要结盟,所欠者亦不过是谁当领袖的决定而已,如此以姻亲作为手段,不是画蛇添足吗?玄女经虽是五行庄不传之秘但若让月儿入五行庄门,月儿本就不算是我庄门的人,结果还不是一样?再说……
真儿托小雁作的,亦只是一个试探而已,绝不会伤了沐文宇的性命。“
王夷州怒气未消,一双锐目紧盯着这个一向很有主张的女儿,王云真也抬起头来,迎上父亲的目光。
王夷州心中一叹:“和她娘亲当年一模一样。”不觉怒气稍消,最后慢慢平静下来道:“真儿先起来。”
王云真咬唇道:“夕儿和月儿本来是最好的一对,夕儿又有武学医学的天份只要假以时日,就算没有玄女经,我仍相信云夕可以治好月儿,为什么爹偏要拆散他们呢?”
王夷州再叹一口气,一把将女儿拉了起来,又转过身去,看着堂上所挂的诸把名剑,淡淡道:“我侠剑庄以铸剑为世业,对一个剑手来说一把剑,无论成‘侠’与否,各代表着一个生命、一个时代。”
忽伸手指着堂中最近中央chu的一把金剑,徐徐道:“云真知道这把‘古月’吗?”
王云真俏脸上露出愕然的样子,答道:“这是爹接任庄主之前所配之剑。乃是爹奉爷爷之命,自己亲手所铸的。”
王夷州脸转凝重,道:“有一件事爹一直没跟你说,但既然到了这个田地,我也不得不说了。但接下来我所说的,你绝不能宣之于夕儿和月儿,特别是月儿她,明白吗?”
王云真心中一颤,微微点头。
王夷州取下了“古月”剑,“铮”的一声拔出金色的剑身,道:“这把古月剑,在一次往追踪一个神秘人物的过程中,我曾经失掉了它一段时间。”
云真秀眉皱起,这与月儿夕儿有什么关系呢?
王夷州陷进了回忆中,道:“那天我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强的对手,我被打至重伤,在昏迷不醒的一瞬间,我被一个女子救了。唉。”
云真默默听着,那女子肯定是一个能令父亲动心的女子,因为她从未见过父亲这个样子,即使……即使是对着娘亲的时候。
“那女子照顾了我近三个月的时间,但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却一直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却很清楚知道一件事,我的确是爰上了这个女子,在最后的一次见面,她向我告别时,我向她透露了心声,更做出了错事来。”
王云真轻轻道:“那女子就是夕儿的亲生母亲?”
王夷州重新回复了平静,道:“大约一年之后,一个婢女抱着一个孩子来找我,说是有人相托,和她一起来的,还有这把丢失了的古月剑。即使她无法可以证实,但这孩儿确是我和那女子所生的。只是,连我也不相信,我竟然会再次遇上她,但已是十多年后的事了。”
王云真芳躯一颤,十多年前,那个自称“仙织”的女子,竟然也是王云夕的生母?这个女子的出现,是当时庄中的一件大事,固因这女子有着倾倒众生的绝色,更因她身上有着庄中群医也束手无策的奇毒。
忽然她可以理解到父亲那时为何翻遍了整个陈仓山,只为了寻找一个女孩;明白他为何不断阻止云夕治疗梦月,全因他们是同母异父的一对兄妹,此情绝不可长。
但看着闭上双目的父亲,却忍不住道:“爹爰娘亲吗?比起那个仙织,娘亲在爹的心中,又算是什么呢?”
“像兄妹、也像师徒。”
就这么淡淡一句,王夷州转身离开。
王云真轻触被重挂墙上那古月剑的剑身,轻叹道:“最爰的人,是否总是难以相伴终老呢;百年发妻,是否总非心中最爰?”
“你到底要带我到那里去?”
途经过庄中庭院内巷,在无数庄人注目下,王云夕一脸无奈的被阮容若牵着走向庄院的一角。
来到一个半荒废了的小房子,阮容若终于停了下来,微笑道:“你记得这里吗?”
这里曾是二人练功不听号令溜了去玩,结果被罚来静修的地方,从墙上剑刻的图案可看出,这地方充满了二人童年回忆的片段。
王云夕心中只念着梦月,实在无心情和她瞎缠,叹道:“你柔是要拉我来,就是想让我重温旧梦?”
阮容若嗔道:“真是笨蛋,现在这里是个藏酒的酒窖呀!”
王云夕沉声道:“你该知道,除非是有酒宴,否则酒我是半点不能沾的。”
阮容若摇头道:“又错了,我带你来也不是为了喝酒。”
王云夕心中嘀咕,这丫头又想耍什么花样?
小谷的出口。
“什么?小玉要跟我到侠剑庄?”
看着脸蛋兴奋得微红的小玉,沐文宇错愕的望向没有作声的李颐真。
李颐真却轻摇螓首,道:“我没意见。”
施欣琦笑道:“我倒认为这是不错的主意,小玉轻功不错,武功也有一定的底子,再者,她虽比文宇小,但在江湖混的经验,却比文宇还多呢。”
这主意的提出者柳玉蝶这时补充道:“放心吧,小玉扮男孩子有一手的,这方面你们可好好配合,我们也言尽于此了。”
沐文宇一脸无助的看着宋以志。
宋以志呵呵一笑,凑咀到沐文宇耳边道:“这位小玉妹妹看来也不错,假以时日,足可和庄中的美人儿看齐了。”
沐文宇的表情一时变得古怪无比。
宋以志又道:“好了,欣琦和玉蝶会回五行庄去跟老聂和梓灵等筹备和打点一切,我则会发帖到侠剑庄去,说服王庄主,然后带颐真去见见夫人。文宇,只须紧记色字头上一把刀……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哈……”
施欣琦闻言,白了沐文宇一眼,似警告他最好修心养性;柳玉蝶也别有深意的送他一记临别秋波,要他安心上路;至于李颐真则没作什么,在临别的一刻,却低低的说了一句:“公子路上小心了。”
“颐真姊原来真的挺关心公子的。”
沐文宇只好苦笑。
小玉看着众人走远,转过脸来,道:“公子啊,现在我们该怎样走呢?”
沐文宇看着这个娇俏的小丫头,再次苦笑了一下,望了望手中柳玉蝶亲手所书的地图,道:“对了,你以后就不要叫我作什么公子了,就叫沐大哥吧。”
小玉笑着道:“嗯,明白了,沐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