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娇妃子韵戏弱小姑,贤李纨尺笞贾惜春(2 / 3)

后宫·大观园记 hmhjhc 4562 字 2022-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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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墩身目送可卿远去了,才松了口气,亦不由觉得适才自己到底是莽撞了,若是一时惹恼了可卿,亦不是善了之事;便平了平气,只说自己也该当回怡红院了,又交代了王夫人说送来之衣裳包袱。李纨也不打开,接过来点头便笑着道个“替我问候太太并袭人姑娘”。晴雯应了也自去了,只留下入画随着惜春。

李纨瞧了瞧门外再没旁人,叹口气,回过头看看一众女娃儿都在瞧她,笑道:“罢了,风大,莫在这里呆了,跟我进去,咱们姐妹们一并去西边雅阁吧。”。李玟李琦便童声稚气的应是。一起随着李纨进到里头西边书房。

这稻香村西厅本有三间一通气之茅顶小屋,因李纨要平日里带园中几个幼龄女子读书,央求了凤姐宝钗等,依着葫芦画瓢帮着自己建就的一个教养书房。那地上满满全铺了厚达六寸的一等东洋竹席,都可满地打滚最是能防着跌跤磕碰的;墙上窗户都半支着老鹤斑纹的竹帘子,淡淡透进窗外阳光来,只为明亮有不甚刺眼;南面墙根角摆着一张素木衣架子,上一层查查丫丫都可以挂十来幅大衣服,下一层却是几个摆架,是给女孩子们安置大衣裳用的;北面供一张大案,墙面上有一个草书的“艺”字,却是央求了妙玉所书;那地上纵列两排,摆着十来个长方的楠木几子,人可盘腿坐在塌席上,于那几子上读书作画弹琴都使得;论序排座最前头依次却是惜春、宝琴、巧姐、李琦、李玟五个的,后头却是几个尚未成年的陪读小丫鬟胡乱坐的。

原来这一众幼龄女子,宝琴十三岁、惜春、李玟、李琦十二岁、只巧姐十一岁最小,其实都还是肩上肩下年纪,因未成年,又有弘昼旨意,都在这里由李纨带着教养。巧姐是凤姐女儿,宝琴是宝钗堂妹,自然多是照应,一应需要物件,甚么典籍珍版、徽州香墨、九艺颜色、琅琊古琴、丹青排笔,尽是上上乘的只管置办,连王府侍女月姝都常差人送过东西来。这李纨自陪侍弘昼,得了这差事,竟能压抑下满心酸楚羞耻,一心一意作养教习,竟是分外用心。她也默然私下揣度,说是这些女孩子都还年幼,又说是在学中,其实依旧是个为弘昼培育可心之禁脔性奴之意。所谓读书学问,思来想去,也不过介时是让弘昼能石更玩受用个有才有学、不落俗套、风流绰约的女孩子,获得快感罢了;只是事已至此,为了一众幼女生计着想,为取悦主人欢心,越发要勤学修养,除了诗词文章尽数不可荒废,还要多作养气质,学习规矩,便还有时找滴翠亭里众优去教习些轻歌曼舞,学些清音体态,再有时,竟是含羞略略教习些裁绣内衣,沐浴养体,滋润肌肤的闺中密巧,尽心竭力要将几个幼女培养得不逊钗黛之样貌风姿、才华气质,以愉悦主人。

只是一味如此照着闺中仙子去养育,未免又怕失了性奴之意,便也想过左右是左右,自己来做这坏人,是否将诸如《百羞经》等大内教习幼小宫女略涉风月的开蒙书籍来教阅。问了凤姐,凤姐却说不妥,只说“主子便是要用她们几个,用得也自然是所谓天真无邪,或是音龄发齿,若要体察主子所欲所乐,总觉得还要天然纯洁些才好,姐姐自然是好意,只是若是这等小小年纪就教习风月事,一则她们听不懂,二则便是听懂了,主子也未必喜欢呢。”李纨思来果然有理,更是宾服凤姐智计体贴。

只虽不教这些,但是怕小女孩子不懂事,失了规矩,每三五日,都要反复教导披讲园内规矩,申倡所谓性奴之德,讲几句“姑娘们自小就要学着性奴之德,主子要怎么就怎么的,更要修习自身容貌身段,气质性子,以备取悦主子……”这些话头当着这几个小女孩说起来,当真是心伤怀痛未免怜惜,奈何此一节要紧,却不敢怠慢了。

此刻引众女孩子进来,换了大衣裳才静一静下,李纨却吩咐道:“今儿我们把昨儿讲的李商隐选集却要默写了,再不要说甚么太多记不得的混话,便不说那林姑娘十一岁已经能写百来首七律了,便是昔日里……不说也罢了……诗词一道,本来不如四书要紧,只是我们女孩子家,如今侍奉主人,又不考状元,自然不用学那些个道学的,诗词歌赋,最能养性天然,调和雅致,主子是喜欢的……你们不要怠慢了。”众女孩子都奶声奶气齐声答是。李纨却又道:“你们都先默写,有什么缺的叫素云去办,或叫你们自己跟来的丫鬟去办,琴丫头……你最大,看着点”,那宝琴也道个是。李纨却道:“惜丫头,你跟我来下子,去后头房里说话。你们都不用跟着。”惜春不知何意,便低低切切应了,起身随着李纨转道后院去。

李纨也不理会,只在前头走,惜春便在后头跟着。从西侧屋里出来,转过回廊,东边却是不知谁用来作甚的一间僻静小屋子,门却自外头销着。李纨解了门扣,推门进去,惜春也便跟得进来。里头摆有一张素净半旧的黄梨木绣床,挂着黄纱帐子,一张小小的乌木八仙供桌,上头胡乱摆着几个盆盒,一座挂着大铜镜之梳妆桌子,两张半旧弹墨太师椅,另有一条四尺来长,半尺来宽的乌木条凳。惜春瞧着,倒好似哪房略有体面的丫鬟的卧室。却未曾来过,只不知自己这昔日嫂子,如今半师半母的纨小姐带自己来这chu要说什么话儿。

李纨却回头将那屋门掩了,又用里头横栓插销了,自己坐在那绣床上略略发愣。惜春倒有一些慌惧,陪着小心依着昔日里称呼问道:“嫂子……寻我有什么话吩咐……惜儿自当好好听话……”

哪知李纨叹口气,却冷下脸,只道:“惜丫头。你趴下。”手指便指眼前那张条凳。

惜春心下一慌,原来贾府几个年轻姑娘小姐,都是长嫂李纨自幼呵护管教。惜春那至幼之时,也是随着贾兰等一起学说话走路,都是由李纨教养,此刻学习,也是一般,即说是“趴下”,就是要打的意思。这昔年里,两三岁小孩子,不论男女,若是犯了宁荣两府家中族规,趴了打几下臀,也是贾府教养子弟之意。只是略略长大些,到了六岁以上,男孩子也就罢了,女孩子若说打那臀儿,未免有些羞涩之意,也不成体统,便就免了,只打手心。倒是如今园内为奴,李纨教养一众幼女,既要读书写字,又要教养禁脔奴德,那规矩倒比昔日大家子族规,何其多了几番。还是凤姐那日过来看,见李纨因巧姐哭闹,打巧姐手心,问为什么不打臀,李纨说女孩子家怕不妥当,哪知凤姐却立了柳叶眉,张了丹凤眼,只道:“如今哪里还能以真正的主子小姐身份教习,从小就学着怎么羞耻一些,才是正理……”亲自当众,将巧姐裤子连内裤都脱了,在那小巧雪臀上打了三四十下,才算立威定了规矩,背后又和李纨暗地说项:“这些女孩子迟早要供主子受用的,我早反复琢磨了,即要养成骄傲天仙,又要训成恭顺女奴,才真正能对主子之心意呢……打打臀儿便受不得,那回头主子要辱玩时万一寻死觅活的可怎么得了?我自己亲女儿,再不会害她的……”李纨亦觉有理,自此,这塾里更是立了规矩女儿家也一般要打,如今说“趴下”就是要打的意思。

惜春心下虽惶恐,却也不敢犟,只是心下觉着自己这大嫂子向来和睦良善,今儿自己连字都没写书也未曾背,究竟有什么错儿却说要打。只是即说了,只能楚楚可怜,将身子在那凳儿上伏了,背脊小臀冲着李纨,听凭她发落。

李纨瞧一瞧她娇小玲珑的身子,见她一幅不知所措却又只能恭顺听罚得模样儿,本来一腔子惆怅,却添了几分好笑,怕给惜春瞧出来再没敬畏,便收敛了笑容,从那绣床枕边却取出一根松腊木尺来,见惜春今儿穿得也凑巧,本来外头是领大风毛之披风保暖,只因为这会子到了屋内,适才就褪了披风,此刻上身一领粉绿色绣月季纹子小棉袄,下身却是内贡来的一条软绵素月色薄棉贴裤,这等裤子其实甚是贴体,两条小腿被裹的紧紧的,幼女细巧玲珑的腿上线条格外凸显,两条细细素色小人腿儿,倒看得人颇想亲热摸上一摸,只因薄棉,虽然织造细密,到底外头只用披风遮着,那上身棉袄下摆也长,倒好似一条小裙一般,堪堪遮到大腿之chu,此刻背脊向着李纨,自然将整个小屁股都遮挡了。李纨瞧瞧她两条素棉裹紧的腿儿,心下也不由一荡,想着那小女儿家屁股,自然在棉袄下头,也由着那裤儿紧紧包着,岂非多有风月撩人之色,心下也不由啐那内务府,连这等小女孩子的衣裳,其实都暗藏这许多风流玄机,当真是不堪。

她想是想来,口上却不肯松懈,又只命道:“自个儿将棉袄撩起来。”

惜春闻命,更知真的要打,心下苦楚,也不知自己究竟做了甚么错事,奈何园中规矩便是如此,此刻说要打,正是又怕疼又怕羞,想到既然叫自己撩起,只得将自己那棉袄的下摆裙,自己乖乖的向自己背上撩去,将自己背一条素月色薄棉贴裤包裹着的一方精致的小屁股,呈露出来。她虽年幼,此时自己亦是觉着,这等棉贴裤子,连着腿儿,包着小股,要做这等袒露之姿,竟是分外的羞耻,竟是没来由觉着丹田里一阵阵哆嗦;心下更是酸楚,眼泪已是流下来。只是李纨即是师,又如母,园中规矩“女儿家就是要羞的”日日耳融目染,更是凤姐立威,早早说过这稻香村里小女孩打臀之本意,连她自己女儿,都直接脱了裤子打过,何况今儿,李纨既只命她撩起外头棉袄更是小事,只得口中含着哭音却依着规矩哀求道:“必是惜儿做错了事,就请嫂子责打……”

这一等楚楚婷婷,连着乖巧听话,自揭棉袄,将那小女孩屁股乖乖送上的模样儿,当真我见犹怜。李纨瞧着她的小股,圆圆嫩嫩,小巧可爰,指掌堪握,绵弹玲珑,倒跟一个堪堪未熟透的小桃子一般,如今裹在那薄若片翼的弹棉布料下乖乖冲着自己,竟有那一等“堪由蜂狂催新蕊”之魅惑,未免也是心下一荡。

这李纨本是慈心人,有时几个女孩子犯了甚么规矩,说说是要打,也未免有那一等不忍心,吓唬吓唬亦就罢了,也是常有的事,这惜春也未免抱着侥幸。哪知今儿李纨,竟是咬牙冷了脸,用那戒尺就在惜春的臀儿上“啪”得抽了一下,虽不甚重,那惜春又惧又羞,呜呜便哭了叫疼,却听李纨道:“你知道自己错了甚么,倒要嫂子不得不责打你?”

惜春此刻倒隐隐猜到几分,奈何也不敢说,只是勉强抽噎道:“惜儿不知是哪里错了。只是嫂子历来疼我,既说是错了,必是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