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绿绒忙道:“夫人,小婢也愿随公子一行,恳请夫人赐允!”
慕容紫烟心想:“千儿此行恐怕颇多周折,非短短几日便可返回,身边没个服侍的人也不行。”
便也答应了。
她对千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晓虹的计划行事吧,让飞霜精选精卫队员随行保护,大家约定好旗花和联络信号,以便随时联络。”
这个提议千儿倒是不反对,然而对飞霜前往却提出了异议,认为飞霜和晓虹难以配合默契。其实真正的理由是,他对飞霜很不感冒。
争论半天的结果,慕容紫烟再次让步,改由艾尔莎出马,在她统领的精卫队第二纵队中,挑选四十名精锐随行。第二纵队是精卫队精锐,个个机智勇敢、武功高强,虽只带去区区四十人,慕容紫烟却也颇能放心。
见事情解决,千儿大为高兴,忙吩咐绿绒道:“你快去收拾东西,我希望尽快出发,越快越好!”
绿绒也是喜悦无限,连声答应着去了。晓虹也叫人回栖凤楼,准备自己的随身行李。
见千儿如此急迫,慕容紫烟只好急召艾尔莎,对她慎而重之地交待一番,随后说道:“飞鸽传书沂南围场,让鹰奴将所有巨雕全部带到后花园中待命,快去准备吧!”
艾尔莎领命而去。
大伙儿正忙碌之间,绿绒又急匆匆进来,神色慌张地道:“大小姐来啦!”
原来,周韵早上醒来,上楼不见千儿,急忙跑到秋水轩找他。昨夜为千儿之事,府中一阵忙乱,却没人敢去惊扰于她,倒也安稳睡了一夜。
慕容紫烟对千儿道:“这条尾巴,你恐怕是甩不掉了。”
千儿愁眉苦脸地道:“不死神仙生性怪僻,必会想方设法为难我们,好让我们知难而退。若大姊去了,非一把火烧了梅花谷不可,岂非坏了大事?无论如何,大姊是绝不能去的!”
慕容紫烟叹道:“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说服她吧。”
千儿想了想,觉得母女俩目前关系还比较僵,在秋水轩和大姊说话不方便,便赶紧迎了出去,在天井厢廊上与她迎面相遇。
周韵拉着他的手便走,出得秋水轩,向暮雨楼而去。千儿道:“大姊找我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周韵道:“我不愿在秋水轩多待,见了她就来气!我且问你,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人影儿,是不是半夜又跑回来跟她鬼混?”
这次她倒是留了些口德,未再称呼母亲为贱人。
想想还不解气,又揶揄地道:“你可真行啊,刚给女儿破身,又巴巴地跑去侍候丈母娘,辛不辛苦啊?听说她这种年龄的女人如狼似虎,在床上可厉害了,你也不怕身体吃不消!”
千儿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是要马上动身寻访神医,为北风姊姊疗伤,才起了个大早。”
周韵道:“那好啊!我陪你一起去,好一路保护你。”
千儿忧形于色地道:“北风姊姊之所以还能留得一命,全拜大姊九九大还丹所赐。大姊知道我这次出行,最不放心的是什么吗?就是她的伤势!她是因救我才这样的,若是不治,我也不想活了~”他心知大姊软柔不吃、油盐不进,若直接拒绝,铁定闹僵,只好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说着说着,想起北风伤重难治,眼圈不由得红了。
周韵着急地道:“那咋办呢?以北风伤势,我们肯定无法带她上路。”
千儿道:“九九大还丹是大姊师祖传下之物,如何极大限度地发挥药性,只有大姊最清楚,所以~我希望大姊能留下,替我好好看着她。除了大姊,没人能帮我啦,连乾娘也无能为力呢!”
周韵撇了撇嘴:“她杀人倒是在行,这救人么……”
被千儿戴上一顶大大的高帽,自觉把母亲比了下去,心中得意,免不了要损她两句。
千儿道:“大姊是答应我啦?”
周韵愁眉苦脸地道:“可不陪你去,我不放心啊!你知道么,最近四chu盗贼蜂起,我和爹爹这次回济南的路上,就遇上好几拨。你这一出去,无疑是盗贼们眼中最大的一块肥肉,找上门来的肯定更多!”
千儿吃惊地道:“大姊曾在路上遇见强盗么?怎么之前没听大姊提起过?”
周韵不屑地道:“这些毛贼在大姊眼中不值一提,被我杀得干干净净,有什么好说的?倒是你,对敌经验不足,除轻功之外武功也不高,没大姊保护咋行?”
千儿心想也是,这位姑奶奶没事还想找事呢,强盗们找上她,活该自认倒霉!
说话间已进入暮雨楼,千儿道:“对于我,大姊可以放心,我一路乘巨雕飞行,又有人随行保护,那些强盗再厉害,总不能追到天上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绿绒又匆匆赶来,递给他一封火漆封口的书信,说道:“刚才我奉夫人之命,去前院一营找艾队长传令,碰上门卫向我通报,说是知府府中王师爷亲自登门,有急事面见公子。我想你此刻没空,便替你去了一趟前院门房,见了王师爷,他给了我这封信,说是必须马上把信交给公子本人。”
王师爷经常到府中走动,千儿倒也认识。他启开封口,抽出信笺展开,见字迹娟秀,寥寥数行,大意是说有要事相商,信中结尾写道:“欲知汝身世,速来关中凤翔府北郊、张氏花园一晤。”
落款为‘知名不具’。千儿心中一阵激动,心知必然是云梦娘娘!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即便面临再大的风险,他也非去不可!
怕乾娘为自己担心,忙吩咐绿绒道:“这封书信之中全是我个人私事,不用告诉夫人!”
绿绒大感为难,府中大小事情,没人敢对夫人隐瞒半点,可若得罪千儿,也非她所愿。迟疑半晌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般答应一声,转身而去,忙自己的去了。
千儿看着绿绒的背影,心中冷哼道:“死丫头~敢不听我的话,当心把你原封不动退回去!”
周韵奇道:“谁给你写的信?瞧你那付神秘兮兮的模样!”
不由分说,一把将信笺抢了过去。
见字迹娟秀,分明是女子笔迹,不由得疑心大起,质问道:“我说呢,难怪你神秘兮兮,这又是你在外面勾搭的哪位红颜知己?”
千儿拿回信笺,说道:“哪是什么红颜知己?她是天门之主,上次我被擒之时,她想用我的身世之谜,来交换我心中机密,我没答应,不知这次她何以想通了?”
周韵激动地道:“太好啦!大姊一直想帮你找仇家、为你父母报仇,我陪你去找她!”
千儿劝道:“天门一向与罗刹门为敌,我怀疑其中有诈,你身为门主女儿,怎能轻易涉险?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说完搂住她一阵亲热。
他知道大姊脑子一根筋、认死理,若不马上分散她的注意力,一定会纠缠个没完。
周韵娇躯迅速软化,即将分离之际,被他一阵热吻,勾起胸中千般不舍、万缕柔情,将臻首靠在他肩上,尽情享受深情滋味,天门之事已被忘到九霄云外……
直吻得樱唇发酸,快透不过气来,周韵才幽幽地道:“昨夜我俩才刚刚洞房,今天你就要抛下新婚妻子去远方,你怎么忍心啊?”
千儿柔声道:“身为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希望大姊理解我……”
周韵脉脉含情地看着他,深情无限地道:“咱俩一起长大,大姊怎会不理解你?你看似柔弱,实则敢作敢为、勇于担当,是个敢于承担责任的好男儿,情愿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别人,这是令大姊最为心折之chu!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何以保护你所关心的人,让她过得幸福、快乐,不用再为了你,成天提心吊胆、忧虑烦恼?大姊只是个寻常女子,不需要你做英雄豪杰,只望能和你长厢厮守,平平安安地一起白头到老,心愿足矣……”
千儿动情地道:“我本是孤儿,阴差阳错来到府中,承蒙大姊不弃,对我青眼有加,这也许就是命。也许在别人眼中,大姊有千般不是,不过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辜负大姊一片深情……”
不知不觉,他已将周韵扶上绣榻,替她轻解罗裳。两条雪白的肉体抵死缠绵在一起,虽雌雄有别,却同样美丽,雪白肌肤之上渐渐泛现淡红光晕。
昨晚刚刚圆房,一大早又被情郎拉上绣榻,颠鸾倒凤,周韵感觉实在太过荒唐,然而分别在即,满怀离愁别绪,恨不得和他融为一chu,看不够他那双深邃多情的大眼睛,听不腻他所说的甜言蜜语,嗅不尽他身上那股奇特气息,享不完和他肌肤相亲的销魂触感,甚至他嘴里那略显苦涩的唾液,她觉得怎么也吮女干不够,又怎舍得拒绝爰郎要求?
千儿进入的一刹那,周韵眼角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泪,哽咽着道:“千儿,我爰你!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
千儿轻轻舔干她的泪水,尚有些温热,有些咸中带涩,柔声道:“大姊怎么哭了?”
周韵抽抽琼鼻,胸口和鼻头堵得慌,不禁大呼几口气,喷在千儿脸上,感觉如此温热,带着一股幽幽少女清香。
她抽泣着道:“我也不知为什么要哭……自师祖仙逝,这个世界在我眼中完全变了样,感觉已被世间抛弃,只剩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我跟你一样,就象成了孤儿,我在母亲眼中看不到发自内心的母爰,只有隔膜和责任,我以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我关心的人,也再也没人会关心我,我也决不再流泪。可是有一天,我忽然发觉,我的世界又变了,里面又有了一个令我牵肠挂肚的人,那就是你!
在扬州那些日子,我眼睛看不到你,可我的心还留在这儿,仍和你同在这个世界。
在那些日子里,我尝够了迷茫、痛苦、煎熬、无奈、撕心裂肺等诸般滋味,我觉得、自己眼泪都快流干了……好容易冲出牢笼回到你身边,满心期待着你的温柔和甜蜜,冷不防,我的心却被你狠狠捅了一刀!比你真的拿刀杀了我,更加痛彻心扉!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师祖仙逝我也没有如此难过!未曾想恰恰是你,却伤我最深!我费尽周折,终于和你花好月圆,却又即将分离,真不愿再尝试那等相思之苦,你让我怎能……“
在这灵肉交融的时刻,这位性格孤僻暴躁的少女,向他彻底袒露自己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