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知(3 / 3)

风月江湖路 太阳雨 4326 字 2022-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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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一团漆黑,朔风呜呜,狂吻着窗棂。两人又小饮片刻,王翠翘吹灭蜡烛,过来牵了他的手,两人相携走进内房。

方学渐心口怦怦乱跳,掌心握着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柔若无骨,嫩如棉絮,他不敢使力太大,怕一不小心弄破了她的皮肤。鼻端闻到一股醉人的幽香,淡淡地似郁金香的芬芳,他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直如做梦一般。

房中亮着一盏烛台,灯火幽暗,景物依稀。古铜镜台,雕花木床,天然几上供着一盆菖蒲。桌上摆着两个青布包袱,该是她明日动身时的行囊。

王翠翘走到床前,抬起纤秀的玉臂,拈一个兰花指,拔掉头上的金步摇,一头乌发瞬间水一般奔泻下来,黑得如窗外的天色。她身子背对男子,闭上眼睛,稍稍压抑心头的激动,这是她嫁人以后第一次将与一个陌生男子肌肤相亲,脑中罗龙文英俊的眉目和方学渐清秀的面庞交错而过,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胸前的纽扣一个个解开,淡黄衣衫悄然滑落。

她想起了第一次被人梳弄的情形。那时她十五岁,正是青春花季,长得又分外妖艳,在秦淮河上博得了“王美人”的盛名。“常把西湖比西子,就是西子比她也不如,哪个有福的得了她的身儿,也情愿一个死。”南京城的白墙黑瓦间,水光潋滟中,纷纷细细,传诵着的美貌名声。

那年八月十五,被金大员外请去赏月,明月当空,玄武湖烟波浩淼,轻舟荡漾。员外约了三四帮闲,众人猜拳行令,饮酒嬉戏,玩得甚是畅快。金大员外五十六、七年纪,长得很慈祥,外公在世,也该是这般模样吧。

谁知三杯落肚,脑中昏沉,很快不省人事。半夜梦醒,一座肉山压在自己赤条条的身上,下身痛得似要裂开来一般,心想挣扎,奈何手足发软,含泪由他轻薄了一回。原来,狠心的鸨母收了三百两银子,把自己的初次给了他。

王翠翘咬住嘴唇,把自己的抽泣柔生生地咽下肚子,拉开丝带,米色的中衣无声地滑到脚底,地上像突然开放了一朵极大的白莲。

“这位小姐,看你气质雍容,绝非等闲之人,为何愁眉紧锁,大好的春日时节,却在这南湖岸边独自徘徊,难道有什么不如意事?在下桐城罗龙文,懂点手相,不知能否借小姐的玉手一用?”

罗郎啊罗郎,为何你娶了我,却又抛下我?一年三个月零九天,相隔如许日子,你过得怎样?你还记得我吗?那个在南湖岸边独自徘徊,为你痴心等候的女子?

鹅黄色的贴身小衣轻薄如纱,滑下她浑圆的肩头,掠过她冰冷的乳尖,离开她高耸的臀峰,如春日时节南湖岸边的一掬细雨,带着深入骨髓的凉意和惊悸,飘然落地。

一颗泪珠爬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眶外摇摇欲坠,微微颤动,终于黯然滴落,如那个迷乱的中秋之夜,那个慈祥如外公的男子,那一堆起伏的肉山,那一阵又一阵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或许是解脱,或许是更强的禁锢。

方学渐的呼女干一下停顿。秀发、挺背、蜂腰、长腿、圆臀,眼前是一个赤条条的美女。烛光照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润滑犹如凝脂,仿佛是一块没有丝毫瑕疵的美玉。

他感觉自己抖得厉害,不但心脏抖得厉害,连伸出去的手掌也抖得厉害。发抖的十指终于触到了她的皮肤,如丝缎般柔滑。两人全身一颤,王翠翘猛地转过身来,两条手臂白蛇一样地缠上方学渐的脖颈,找到他的嘴唇,亲吻雨点般洒落下来。

四片嘴唇磁石一样牢牢地粘在一起,两条舌头狂乱地缠绕在一起,从一个口腔到另一个口腔,唾液飞溅,玉液横流。方学渐女干吮她口中的琼浆,搂住腰身的两只手掌上下滑动,最后停在滑腻温润的圆臀上,使劲扭搓起来。

王翠翘柳眉微蹙,全身火烫,不住发颤,灼热的双唇半开半闭,呼女干急促,靠在他宽厚的怀中,男子浓郁的气息扑鼻而来,熏得她一阵天旋地转。

方学渐的肌肤温暖而滚烫,嘴唇如蜻蜓点水,扫过她的眼眸、鼻尖、脸颊和下颚,含住她的耳垂。两只手掌一马平川,攀上娇嫩坚挺的玉女峰,手指一合,拈住两颗红润如血的樱桃,轻轻搓弄。

王翠翘呜咽一声,似要哭出声来,下颌靠上男子的肩头,裸露的身子抖动如春日的雨丝,缠绵而细密,纤毫分明。她星眸迷离,娇喘细细,胸腔之中如烧着一团火,一团似要将她整个身子燃成灰烬的火。

她感觉自己就像变成了一只正在扑向烈焰的飞蛾,身不由己,义无返顾。胸中熊熊燃烧的情欲之火将理智一点点蒸发殆尽,从他的手指下,从他的嘴唇间。她情潮如涌,十个指甲突然刺入他肩头肉中,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罗郎。”红烛摇曳,低低的呼唤在屋中回荡,缠绵悱恻,相思入骨。

方学渐心头一震,嘴唇停在她的胸口,他睁开眼来,两座饱满柔软的雪峰傲然耸立,一条洁白滑腻的深沟横亘双峰之间,两粒鲜红欲滴的蓓蕾在峰巅抖动,红艳艳、颤巍巍,如两颗刚出水的草莓,离他的嘴唇不到两寸。

王翠翘张开水汪汪的眼睛,眸光荡漾,如浩瀚南湖上的烟波。两人四目相对竟相对无言,突然又用力抱在一起,嘴唇相接,如胶似漆,再也难以分开,再也不想分开,再也不让分开。

天青色的床帷轻轻飘开,两人相拥着滚到床上,“嘶嘶”声响,一块块碎布扔出来,飘了满地。方学渐的眸子在黑暗中发着光,兴奋和饥渴的光,像荒野中的野狼。

一股野性而让人心颤的男子味道在帐中弥漫,王翠翘的身子似融化成了一滩雪水,软得可以被他搓弄成任何一个形状。她张开了双腿,丰满而修长,闪着诱人的白光,高举过顶。

她光润的肌肤如凝脂般滑腻,胸腹的曲线山峦般上下起伏,在男子的身下轻轻战栗,感受着他的火热,他的坚柔,那种慢慢逼近的真实和急迫。

方学渐握住美女的两只脚腕,腰身用力一挺,坚柔的下体破浪而进。身子如浪潮般高下起伏,一次接一次地充实,一次接一次地洒播快乐的火花,裹卷着她的呻吟、啼哭和呐喊,

王翠翘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条涓涓的溪流,所有的意识正在远离肉体,胸腔中那与生俱来的寂寞仿佛开始一丝丝溶解,然后化成无数细碎的小冰块,随着溪流飘远,飘远,飘远,一路之上是矜持而欢快的吟唱。一年三个月零九天的等待,春闺寂寞,相思成灰。

雕花木床在剧烈颤抖,咯吱作响。她睁开眼睛,喉间发出的是让她听了也心跳耳热的淫荡呻吟。两道迷离的目光望向头顶,仿佛穿过罗帐、屋瓦、天空和时间,回到那个细雨绵绵的南湖岸边,那个淡青长衫的英俊公子,她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惊艳,慌乱,一刹那。她浅浅一笑,伸出手来,五根纤秀的手指透明如玛瑙,道:“你真的会看手相?那就帮我看一看。”

“小姐想看什么?”

“姻缘。”

方学渐急促的呼女干像从锅底冒出的气泡,一串紧连一串,他突然大喝一声,下身猛烈抖动几下,伏在她的身上喘息不已。王翠翘长吟一声,全身热流激荡,翻腾如沸,身子仿佛已化成那些气泡,飞到半空,飘飘然不知身在何chu。

黑暗中,她满足地闭上眼,抱紧怀中的男人。

她唯一的怨,唯一的恋。

明灭的烛光流上头顶的罗帐,床帷是天青色的,那是辽阔和寂静的颜色,像无垠的天空,笼罩了人世间的一切迷乱,像浩瀚的大海,掩盖了平静下的所有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