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老说,吃东西之前要看保质期,好在老子还识几个大字,我一看过期两个月了就把那奶扔了,过后我发现姥娘又捡了回来。”
“你姥姥不知道。”
马东竹点点头。
“她不识字,我问她,为什么过期的奶还给我,你猜她说什么。”
李倩看着他的侧脸摇摇头。
她不知道,这没法儿猜。
马东竹笑了笑,声音像是那深井的音,寂寥空洞。
“她抖着手把那奶扔了,跟我说,我想省着给你喝的,没想到你这大半年都没再来。”
李倩默了默。
过了许久她等来男人回眸的眼神。
沉的像山脉,轻的如丝薄。
“后来我再回去,苏青她妈已经给办了丧。”
李倩没说话,或者说她不知道说什么。
“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本身就很苍白。
世界上远没有感同身受这码子事儿,针扎在谁身上谁才知道多痛。
她不安慰马东竹,或者说马东竹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过了半响,李倩看着马东竹掐灭手里的烟蒂,穿上裤子站起身。
他的背影这样高大宽阔,可那身躯里住着的是一个孤独脆弱的灵魂。
人的崩溃往往都是悄无声息的,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已经是一片狼藉。
“走了,不用送了。”
他转身,开门关门,离开。
利落干脆。
李倩躺在床上,看着上方旋转的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