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衣饰华美的彩云飞身上。
女扮男装的彩云飞较之身着女装更有一番韵味。
娇媚中含潇洒,清丽中发婀娜,既有阴柔之美,更有阳刚之气。
「我老候走南闯北,今天方算长了见识。」候四不无兴奋道。
「以后你也不用走南闯北了。」彩云飞笑道。
「那是,只需能常在姑娘左右,我今生复有何求?」
「你可满意?」
「满意,十二分满意。」
「多情谷何在?」
「由此向……」
侯四突然住口不语,因为韦总管适时咳嗽了一声。
「韦总管是不肯告诉我的。」彩云飞直在洞口。彷佛要御风飞去。
「为……为什么?」侯四问的是韦总管。
「你感觉怎样?」
「好极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你身上内息……」
「内息?内息怎样?」
「试试便知。」
他依言试女干一口长气,不由地心头巨凛。
原来鼓荡如潮的内息,现在已消失净尽。
「咦!这……这……」
「你再立起身。」韦总管道。
侯四依言立起身。
「向前走几步我看。」
他依言抬腿。
结果和韦总管一样,倒在了韦总管的身前。
候四大惊。
瞧韦总管,也是一脸颓丧。
「我们……」
「我们内息全失。」
「却怎的连腿也不听使唤?」
「身上精髓己被抽乾。」
「原来如此,是这贱婢……」
侯四没有讲下去,彩云飞实在不像个贱婢,倒像个贵家公子。
「你们谁讲出多情谷的道路?」彩云飞转回身,目光在两人身上依次扫过。
「我们谁也不讲。」候四大声道。
「我还有几句话未曾说完。」彩云飞缓缓道。
「不讲也罢。」韦总管道。
「你们的内力虽已被我散去,但三个时辰后,便可如常人一般。性命是无碍的。」
韦、候二人面上同时掠过一丝喜色。
「当然,如果姑娘心中一怒,说不定二位便要长眠此间了。」
「便是死,我们也决不说多情谷的道路。」
「其实,就便二位现下要讲也已不行,谁晓得你讲的是真是假。」彩云飞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韦总管,直拖到洞外。
然后,她走问洞内,来到了侯四身边。
但她并未说话,甚至连看也未曾看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候四问。
「我是来听你说话的。」彩云飞道。
「问多情谷的道路?」
「你知道。」
「我不讲。」
「随你便。」
她并未强迫她。便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大石上。
约有顿饭功夫。彩云飞忽然立起身来。
「你……」
「我去问姓韦的。」
「他不会告诉你。」
「我会对他说,你已将情况全部讲给我。」
「我什么也未说。」
「他会相信我的话。」
「你有把握?」
「因为只有讲出道路,才能留下性命。」
「让我再想想。」
「不用再想了,不讲的人,只有一条比死还要痛苦的路。」
「我真后悔。」
「我曾问过你,你说不悔的。」
「那是先时,这是现在。」
「你如果聪明,最好讲出实情。否则,你还有更大的后悔。」
「好,我说。北行,沙溪店西北三里,多宝峰旁便是多情谷。」
「讲了假话对你不妥。」
「你可向韦总管印证。」
「我会的。」
于是彩云飞又立到了韦总管身前。
「我猜,你一定想活。」彩云飞道。
「不错。」
「如果不讲……?」
「当然是死。不过,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
「你要怎样?」
「比如,你现在可曾觉出丹田之中有股寒气?」
韦总管女干了口气道:「不错,是有寒气。」
「那是寒玉神功的威力。届时我会再补上一掌,让你整个变成一个冰人。最后才使心脏慢慢停止跳动。」
「好狠毒。」
「对不守信用的男人,至少该这样。」
「我要是讲出来呢?」
「三个时辰后,寒气自消,余无内劲,但可活命。」
「好……」
「不过,你一定要小心讲真的,因为候四已说了一个。」
「如果我说的和他说的不一样,你相信谁?」
「我有办法测出真假。」
韦总管也说了一个,而且果然和侯四所讲不同。
彩去飞把侯四提到洞外。
「我本来要放过你们,没想到你俩竟要骗我。」
「不不、我没有骗你。我讲的千真万确,丝毫不错。」侯四大声道。
「你呢?」
「我也没骗你。」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么你是受了他的连累,反之也然,但如果你俩都讲的是假话,那便叫罪有应得了?」
「怎的?你要把我俩chu死?」候四急道。
「除此之外,我能有什么办法?」彩云飞道。
「我愿和你同赴多情谷。」候四道。
「可我不愿与你同行。」彩云飞道。
「你说过,讲出真话便会放过我。」
「可你却讲了假话。」
「你怎知我的话假?」
「因为我无法证明你的话真。」
「天呀,为什么不到那里看看之后再chu理我们。」
「那样很麻烦。」彩云飞似乎想了一想,然后从杯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在一旁石上。
「药?」候四目光转上这。
「不错。」彩云飞道。
「什么药?」
「消除寒毒之药。」
韦总管的目光也现出了亮光。
「只是仅此一粒,二位只能有——人活命。」
彩云飞把药丸放在石上,然后便大步向北行去。
韦千金带着韦三和另一大汉兰中羽,三人如离弦之箭,电掠向北。
第三天未时,三人已到了沙溪镇。
沙溪镇不大,但很繁华。士农工商,无一不有。商贾云集,摊贩如林。
原来小镇正chu山里山外的交界口chu。
尤其值得书上一笔的是:沙溪绰青楼比肩,妓女成群。
韦千金女扮男装。
她本就身材修长,玉面朱唇,现在着上男装,活脱脱是位天上无,地下有,古往今来,独一无二的美少年。
只是她的两位随从不怎的。
一个是乞丐韦三,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付脏兮兮的模样,还外带一付脏兮兮的神情,任谁见了,也会避而远之,另一个是大汉兰中羽,膀阔腰园,身高体胖,立时象座山。
三个人三付模样。谁也想不到他们竟是一块的,韦千金在小镇上一现身,立即便成了小镇一大新闻,消息似一阵风,只一会儿功夫,便传遍凤楼妓馆。
待到韦干金在「中尖酒家」落坐之后,便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小先生,我们姐妹……嘻嘻……」有两位年约十七八岁、珠翠满头,描眉画眼的少女已立在了桌旁。
「什么事?尽管讲。」韦千金道。
「能坐这儿吗?」略高少女道。
「和先生一块行吗?」略低少女道。
「请,当然可以。」韦千金一笑道。
偏这一笑又惹来不少目光,因为她榴齿洁白,玉面晕红。启齿一笑,便似浓云中突然射出了阳光。
于是立刻便又有两女莲步轻移下飘然临近。
「小先生,我们也想坐这儿。」一女道。
「好呀,众姐妹一块坐,坐坐。」韦千金用手向两侧一挥道。
这里四女尚未坐稳,又有三女陆续走近。一个个莺声燕语,软言温存。
「哥,你咋这样俏?」一女道。
「哟哈,连面都未见过,第一句便叫哥,好寒人呢。」一女道。
「莫不气得慌?有本事拉你窝里去。」又一女道。
「人家气不气不大看得出,你倒好像肚皮都要破呢。」
「我道是谁,原来是十一妹,怎着,现下接够一千个吗?」
这里正自闹得不可开交,门外又进来七、八位少女。
十多位少女便围在韦千金的周围。一个个花枝招展,搔首弄姿,或轻颦,或娇嗔,或荡怒,或佯惊。
「哟哟,这衣服……」
「这脸盘,若非亲见,还真个不信呢。」
「瞧这身材,玉立亭亭,便是司马相如、宋玉复生,也自叹不如呢。」
「这姐姐可说差了。」
「唔,什么差了。」
「宋玉和司马相如怎能和这位哥打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妹子,讲话要讲清,讨好也要讨得妙才成。什么天上、地下,谁在天上?谁在地下?要指明白呢。」
「难不成司马相如、宋玉还在天上?」
「你不讲清,谁知道?」
「喂喂,你们莫吵。」韦千金扬声叫道。
「对对,我们听哥的。」
「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韦千金道。
「看你的。」
「我是接你的。」
「那不成,我先见的哥,先上我那儿。」
「我们那儿才是沙溪最好的。」
「呸,好什么?满打满算才十多个姐儿。」
「十多个姐儿咋啦?还服侍不了哥一个人吗?」
「莫不你们要我去住?」韦千金道。
「对呀,一点不错。」众女齐声大叫。
「可我一个人,怎能住你们那么多店?」韦千金道。
「那就先上我那儿。」
「先上我们那儿。」
「我们那儿最好!」
「既然你们抢不公,不妨先去我那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