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叹了口气,最后看了台上的沈得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间酒吧。
这次出门,是沈得要求的。我一开始很开心,因为沈得受伤到现在一年多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出门。
谁知道沈得给了我这幺残忍的报复呢。
如果是一对恋人,或许这只是吵架时的小情趣。
可我和沈得呢?
我爱他。他恨我。
多讽刺啊。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我想着。
我利用沈得出了车祸之后无亲无故的处境,强迫地把他绑在我身边,我偶尔会因此沾沾自喜,尽管痛苦和愧疚在我的心中发酵,但我仍旧为不时地,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沈得坐在我身边看书,我看着他的样子。那种平静而闲适的生活,那种氛围,那种萦绕着……
不。
我深吸了口气,压抑住眼中的热意。
我不能这幺卑鄙下去。
沈得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即便失去了一条腿,也能拥有最为璀璨的人生。
但我不一样。
我不像沈得。我依靠着父母的资产,父母死后,我又继承了他们的钱财。在沈得出事之后,我耗尽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为他治伤,为他准备假肢,为他复健。
我已经为他失去了一切。但这都无法和沈得失去的相提并论。
我毁了他的一切。
我坐上车,插入车钥匙,然后陷入了些微苦涩的情绪里。
我要离开沈得。我想。
再这样下去,沈得会崩溃,我也会崩溃。他应该回到属于他的舞台上,不应该在这间小小的酒吧里,为了报复我,这幺侮辱自己。
他该离开我,离开我。
不,应该是我主动离开他。是我这幺自私地把他绑在我身边。
我开车,回到了家里。
沈得住在一楼,我住在二楼,就在他的正上方。
曾经我因为这点小小的亲密感到愉快,现在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痛苦和自厌。
家里的阿姨早就被我辞退了,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除了这栋房子,我已经一无所有。
不,房子我也已经给了沈得。
我走上二楼,打开自己的房间,看到里面干干净净,也空空荡荡。
沈得不在,我觉得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我坐下来,拿了张白纸,开始给沈得写信。
“对不起。
“终究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