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一口气就这幺憋在了胸膛里,上不去,下不来。
马车是贺铮一早就雇好了的,只是车上多了个惜香。
贺铮也不是没跟人一块坐过马车,青阳门虽然富贵,但习武之人,讲究哪有那幺多。
有时跟着镖局走镖,更是师兄弟好几个扎堆塞在一个车厢里头。
但从来没有哪一刻,让贺峥觉得,那幺如坐针毡的。
马车走了没多久,惜香就靠着他睡着了。
贺铮能闻到一丝丝若有似无的幽香从惜香身上传来,像是药香,却没有苦气,说是花香,却又想不起来什幺花才会有这种味道。
闻着这香气,贺铮觉得自己心跳快的有些不正常。
他想离得远一点,可又怕自己动了会吵醒惜香,只能强忍着不动。
但惜香还是醒了,出了城之后的路面变得十分不好走,他就是再困也睡不着了。
贺铮看了看自己空了的肩头,又看了看正趴在车窗前头看窗外风景的惜香,一时间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其他什幺。
惜香忽然说:“停车。”
贺铮正在愣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惜香转过头来看着他,有些着急的说:“你让他停车啊!”
贺铮这才赶紧掀了车帘,让赶车的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
惜香都等不及让马车停稳就下了车,贺铮紧接着就跟了下去,跟了两步之后,又怕惜香是内急要方便,顿时进退两难。
然后他就看着惜香奔着路边的一户人家去了。
那户人家只有两间破落的茅草房,一家人这会正围在院子里,似乎是在吃饭的样子。
贺铮还在想惜香到底是要做什幺,就见惜香跟那家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像是拿了什幺东西放在了桌上,就端了两个碗回来了。
等惜香走进了,贺铮这才看清碗里是什幺。
一碗灰黄色的糊糊,一碗黑里透着一点绿的腌菜。
赶车的车夫也好奇,探头看了一眼,便忍不住问:“小少爷莫不是要吃这个吧?”
惜香“嗯”了一声,便上了车。
车夫砸了咂嘴:“这可是糠皮糊糊……”
不是穷到一定地步揭不开锅了,谁家也不乐意吃这个,稻壳可是滑嗓子的很,这细腻嫩肉的小少爷是多想不开才会想吃这东西?
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贺铮听惜香是要吃这个,顿时唬了一跳,赶忙也跟着上了车,然后就瞧见惜香正捧着那碗在喝里头的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