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箭明枪(3 / 3)

丧乱志 深圳铁板烧 4989 字 20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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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见状,疾步向前,正欲开言,一支箭如电飞来,自右肋chu射透、穿肩胛而出。

飞箭内蕴真气,骨脏皆创。那人喷出口鲜血,向后退了十数步靠在树上。忽又一箭飞来,穿左肩将来人笃的一声钉在了树上。

众人望去,见羽箭无翎,尚不及愕然回望,耳边已响起折翎之命:「魏庆当先,郝挚押后,你等速去砦左峰顶台上擒人,生死勿论!适才那说话声音,乃是娜娜那胡女!万万小心!」折翎一面说,一面轻身掠至木前那人chu喝问道:「尔等是何人?竟敢伙同胡女,连番行刺!」

那人被箭钉在树上,又被箭中真气伤了肺腑,正自调息不止。待折翎近前问话,见他左肩伤chu血流不止,显是适才强开弓时将伤口撕的更大,遂阴惨惨一笑,双脚一踏树身,忍痛穿箭过体,一掌直拍折翎前胸。折翎不料来人坚毅如此,被他一掌结结实实打在胸口,登时飙血倒飞而出。

那人拼死一击,箭穿chu鲜血狂涌,肋骨断chu疼痛无比,情知无力再战。抬眼见刚刚回至砦门chu的箭营众人正在往回飞奔,顾不上折翎死活,摇摇晃晃轻身逃去。

几息后,忽听身后有风雷之声,身回望,两枝箭分作上下,上先下后呼啸而来。那人面色一凛,将余下内劲贯在左手,由上而下在身前竖着拍落,意图一掌断双箭。不料下面那支无翎箭倏地加速,后发先至,穿过腹部正中。箭上真气于腹中爆散,将肚肠炸做截段。

折翎双箭同出,所耗不小,左肩伤chu,伤损愈重。眼见着逃走之人中箭,心头一松,晃了几晃,向后便倒。恰好赶到的箭营众人一拥而上,将折翎护在当中。

折翎调息片刻,指峰顶道:「不必理我,休得走了那胡女!「箭营众人听他中气不足,面面相觑,无人肯动,只是七手八脚的从身上撕扯布条,为折翎裹伤。

折翎见状,无奈叹息。教魏庆在自己身上认了几个穴道,让他为自己点穴止血。魏庆依样施法才毕,远chu又奔来一人大喊道:「折将军,大事不好!」

箭手闻言尽皆愤怒,起身搭箭时却发现来着乃是赵破。

赵破见众人以箭相指,亦是错愕,待见到折翎被伤,忙抢前询问。待折翎问起来意才恍然急道:「折将军,斥候来报。金兵不知从何chu偷渡了白龙江,兵锋已至玉垒关前。江边山顶那营,乃是疑兵!」

折翎惊问道:「玉垒关大路至此chu,岂不是只得一日夜路程?」

赵破惭愧道:「我手下斥候,乃赵某亲手调教,轻易不会出错上当。如今传回情报,错漏百出,定是我师尊孟门大长老在金营中调遣。若真是他老人家在,此段距离抄近恐只需一日便可到达。自我接斥候消息到我赶回砦,已过半日了」

折翎忍痛起身,吩咐了箭营众人去砦中传令备战,再问赵破道:「王锦兄与砦中设伏青壮,现在何chu?」

赵破扶了折翎,边走边道:「得信后,我在前急赶,他带大队随后。个把时辰,便该回来。」

两人说话间,看看到了护河边,斜坡远chu隐隐传来驳杂脚步声音。二人回望,只见一队金兵飞快行进,其数约有三百。队前有一身影,电闪般向前飞掠,瞬息便已来在折赵眼前。来人一掌向下拍出、将二人笼罩,身形却毫不停顿,直直往尚未关闭的砦门chu飘飞。折翎见势不妙,也不顾来人掌风临身,轻身而起、勾指成爪,鼓余劲不吐反女干,意图将来人留住。一旁赵破大喝一声,双掌交叠上推,欲正面抗下来者掌力。

来人身在空中,以为地上二人功力相若,自己一掌足以脱身去控制砦门,以便金兵入砦。忽然一股沛然女干力自下而来,若不躲避,恐有受伤之虞。只得皱眉轻「咦「了一声,缓了口气变幻掌法、又柔生生止住去势,一个旋身回落在护河边不远。

赵破晓得来者身份,自知不敌,故推掌时用尽全力。谁知对面雄浑掌风倏地消失,自己一身力皆打在空chu,身子里空荡荡的难受,喉头一紧,险些呕血。折翎使内力去抓来人,本就劲力向回,不料对方掌风忽变,裹挟着自己的内劲向自己打过来。虽是极力闪避,却还是难脱厄运,血气翻涌、伤上加伤。捂着胸口,借对方掌风余力,向后飘过护河,踉跄坐倒。将眼望来人,只见一白发老者,虎鼻鹰目,身着黑衣,亦正审视地看着自己。

老者见魏庆已带了几人抢出砦门,知时机已失,遂负手冷冷一笑道:「雀巢鸠占,果然有些料子!」

将头转向赵破斥道:「你这逆徒!欺师灭祖!趁我不在砦中,竟做下如此好事!」

赵破闻言,噗通跪倒,叩头答道:「孟门于我,乃家国一体。我之艺业本领,皆是师父传授。徒儿怎敢做欺师灭祖这类大逆不道之事?只是长公主遗命,令我助折将军守砦抗金。徒儿自幼入孟门,长公主有令,安敢不从?还请师父体谅!」

老者闻言,又是一阵冷笑,哂道:「行不忠不义之事,偏生寻个大义名头!

好!如今我以孟门长老的身份命你献砦与金人,助其入蜀灭宋,以报我孟门百年之怨!」老者话音落时,那队金兵已来在不远。老者举手示意众军停步,直视赵破,等他回答。

赵破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坚定道:「门规有云,孟门乃孟氏之孟门,护门使及长老皆应受孟氏驱使,不得违背。如今长老之令,与长公主遗命相悖,恕属下不敢奉令!」

老者戟指怒喝道:「好胆!我蜀人遭赵家百年屠戮压榨,你都不顾了么?切莫忘记,你祖上名讳,尚在议事厅中高挂!你是个蜀人!」

赵破垂首叹气道:「师父,徒儿不敢玷污祖上英名,亦当秉承祖上遗志。但无论是蜀是宋,皆属华夏一统。长公主在砦中读书时曾教徒儿等说,兄弟阋墙,外御其侮。徒儿深以为然,绝不敢为蜀宋之争而勾结胡虏,断送我华夏江山!王锦李豫及砦中众人,亦与徒儿所想一般!」

老者大怒,运气抬手喝道:「逆徒!今日我便毙了你!「说罢,左手在身后一招,金兵会意,呐喊而来。老者抬起的右手方欲击下,忽觉砦门chu有风雷袭来,遂手腕一转,将掌力击在那股风雷之上。二力相交,轰然作响,无翎箭矢,碎若齑粉。

折翎将所剩内力尽数附着于箭,箭离弦,人倾倒,大喝道:「快回来!放箭!」

赵破一个箭步窜过护河,与魏庆一道将折翎拽进砦门。箭营众人早在墙上蓄势以待,此刻得令,便将支支羽箭抛洒下来。

老者被折翎一箭震得身体摇晃,再想追击时砦门已闭。墙高难越,又加箭矢袭来,只得退避三舍。随来金兵,个个擎盾。十几人将老者护往远chu,余下二百余呐喊着往砦墙冲击。老者在后呼唤不许攻砦,却无人听从,只喝止不住。

墙上除箭营五人外,只有十余砦丁。虽个个持弓,箭雨亦是稀疏,难以阻拦金兵脚步。这股金兵甚是骁勇,列了一队在稍远chu与墙上对射,余者皆向前冲阵。

至护河时,在前者不顾生死将手中盾在身后斜斜立住,在后者用此斜盾为踏板,前赴后继地纵跃过河。除少数跌落河中,被湍急河水冲走外,多数成功过河。

墙上十余把弓射死几名做踏板者,又射死些在空中纵跃之人,却难挡金兵人多。

片刻之后,砦墙之下已有金人数十,以匕刺木墙,靠强悍臂力一点点向上攀爬。

墙上箭营五人岿然不动,在郝挚发令声中集中了箭矢,时而远击对射金兵,时而低杀砦墙上攀爬之人。十余砦丁见敌过河便已慌乱,手中持弓不稳,惶急间亦不知该射向何chu。墙下过河金兵,渐见密集。

正危急时,砦左峰上忽起一阵鼓声,石块大者如碗口,小者若鸡蛋,如雨般随鼓声泼洒而下。金兵不防备有此,举盾不及,被砸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其中一将领模样之人举盾大呼,其声方出,便被一箭射穿了喉咙。众金兵一阵惊恐,墙上箭营却起一声欢呼。呼声中,折翎面色苍白,举弓接连射死三名将领打扮的金人。收弓喘息道:「陈丹、谢宝,上左峰,专射黑衣老者护卫,其余不问。赵兄、魏庆,率砦丁弃弓取刀,专砍攀墙上来金兵。郝挚、高诵、晏虎,三才箭阵,射河边以盾为阶之人。」言罢,张弓又是一箭,将墙上两名金兵穿在一chu。

众人见折翎,心中大定,个个精神抖擞、依令而行。金兵chuchu受敌,渐呈败象。折翎虽每出箭后,歇息时间便更长些,但箭箭毙敌,亦令金人惊恐、砦人心安。

左峰之上,备战多日以来,风慎李豫已率众在峰顶四周设列半人高木栅以策安全、方便守峰者凭高下视,又在木栅内储备擂石、以备攻战。此时派上用场,遂带着一众做饭担水的妇孺,将累日所蓄的石块向下抛砸的不亦乐乎。眼见金兵死伤者渐多,人潮开始如水般退却,二人凭栏下望,指金兵狼狈者大笑。孟门大长老身边一金将被陈丹谢宝射的烦躁,心中怒气正无chu排遣,闻听风李二人笑声,抽冷子一箭射向二人。谢宝眼疾手快,弃弓将二人向后一扯,羽箭嗖的一声自二人眼前飞过。

李豫一跤跌倒,风慎向后急急退了几步口中呢喃着「吓煞本官、吓煞本官」

倚在了峰顶储擂石的木栏之上。

谢宝见二人无恙,长出一口气,叹道:「好险!」

叹声未落,风慎倚靠之栏喀喇一声响,四面皆断,内中擂石一涌而出。风慎猝不及防,被滚石带着往峰后摔去。谢宝一个跃身,倒地抓住风慎衣袖,却亦被滚石带走。峰后方向木栅虽未如峰前临战这侧修的那般结实,却也皆是山中大木建造而成。谁知此刻整面木栅遇石便断做数截,连同滚石无数,裹挟着风谢二人掉落峰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