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一日,星期一,中部时间,10:45,新奥尔良一大早,史达琳就匆匆赶到她在fbi分局的临时办公室。她有种预感,这将是决定性的一周。破案就像拼图游戏,用一大把碎片拼出一个完整的图案。她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碎片,可最重要的那块却不见踪影。地下影迷俱乐部的名单,就是她最需要的那块碎片,能帮她拼出谜底,发现连续石更杀五名少女的凶手。
她焦急地等待着那份名单。实际上,整个周末她都心神不宁,恨不得一下把时钟拨到周一。她甚至一连三个晚上都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过,周一早上她最早收到的,却是个坏消息。
一个半小时前,负责调查大学usenet使用者的特工打来电话。k先生的信箱两年前设在德州理工大学,由于开户申请不需要个人资讯,k先生的真实身份也就不得而知。德州理工的伺服器上存着所有电子邮件的副本,不过,德州的通讯隐私法极为严格,除非德州最高法院发出特别许可证,任何人都无法获得这些副本。
而让德州最高法院发出特别许可证,简直比一气游上一百英里还难。
k先生的线索,就这样无可奈何地断掉了。
零比一,她暂时落后,手里的拼图还是一团糟。好在她还有影迷俱乐部名单这张最后的王牌。整个上午她都坐立不安,焦急等待华盛顿方面的消息。
“特工史达琳,”
破译部的特工终于打来电话,他的嗓音异常干涩,让人恨不得捏开他的嘴巴灌下一桶冰水,“你真的独自破获了”野牛比尔“、”高速川特“和”侏儒安迪“三个案子?”
史达琳一愣,只好低声应了句,“这三个案子我都参与过……”
“特工史达琳,”
破译特工打断她,“不要以为你破过几个案子,成了头头们喜欢的”明星特工“,就可以为所欲为,任意占用国家的宝贵资源。”
“对不起,我不明白……”
史达琳更是摸不着头脑。
“我可以原谅你不能准确理解破译部对国家安全的重要性,”
破译特工根本不理会她,“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们的工作保护了多少美国公民的生命,但你要明白,fbi破译部的首要责任是确保国家安全,而不是抓捕什么性变态。以后请不要再用这样愚蠢的工作来浪费我们的时间,你知道我手上积压了多少急件?”
史达琳两颊火辣辣的,就像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她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这个性变态已经杀害了五名少女。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抓到他,还有更多的少女遇害。也许五个女孩子的性命,对于你的国家安全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她们自己,对她们的家人朋友,要比什么国家安全重要的多!”
“特工史达琳,请你告诉我,是几个家庭重要,还是几百万个家庭重要?”
“她们不是数字,”
史达琳气得浑身发抖,“而是活生生的人,是一个个可爰的姑娘,是全优学生,是高中校花。她们健康漂亮,应该有个美好的未来。可那个性变态毁了她们,也毁了她们的家庭。他绑架她们,一次次石更污她们,最后残忍地杀害她们。”
“你想看看她们血肉模糊的尸体么?”
史达琳越说越激动,“看看她们曲的面孔,看看她们睁大的眼睛,看看她们满身的伤痕,看看被子弹撕得粉碎的乳房和阴道,你也许就会明白,她们每一个人,都比他妈的国家安全重要一万倍!”
“嗨,在训练中我也见过尸体,别用这个来吓唬我……”
在咄咄逼人的史达琳面前,破译特工突然变得有气无力。
“吓唬你?”
史达琳索性爆发一次,“我知道你们这种坐办公室的,关在小黑屋里,整天不见天日,只会和数字打交道,根本不懂得现实中的危险。你知道看着同事慢慢流血而死的滋味吗?你知道被罪犯用枪指着头的滋味吗?你知道被罪犯反复折磨凌辱的滋味吗?你知道刚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被几名歹徒群石更的滋味吗?”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
“我亲手捉到的罪犯,有性变态,有恋童癖,还有杀人狂。无论是你的姐妹,你的孩子,甚至你自己,都可能成为他们的猎物。如果你对我个人有意见,那是你的自由。但请你不要贬低我的工作。现在,你想挂上电话,还是想告诉我那个该死的名单?”
“唔……特工史达琳,”
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那么干涩,但却多了一丝歉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嗯……您的这份名单当然很重要……可这样突然柔塞给我,嗯,我只是不喜欢头头们违反规定,随意干涉我的工作……要知道,我有自己的工作节奏,一旦被打乱,几天都不舒服……”
“不,是我应该道歉,”
史达琳怒气突然消失了,面颊烧得厉害,她刚才都在说些什么呀,“不能破案,不能尽早抓到凶手,我的压力很大。对不起,无论如何,我不该对您发火,特工……”
“请叫我埃克。”
“埃克,这份名单非常重要,是破案的唯一线索,早一天破译,就可能早一天抓到凶手,甚至可能挽救一个无辜少女。”
“克拉丽丝,事实上,整个编码非常简单,你的大部分推测都是正确的。”
埃克开始讲解。说起破译密码,他的声音突然生动了许多。他着重分析史达琳不明白的那几个代码。
第六组代表年龄,iii代表30岁,v代表50岁,x出现的非常稀少,而且总和sn(senior)在一起,所以只能是高级成员的意思,xvi表示一个六十岁的高级会员。第七组代码是职业的缩写。cm是大公司的经理(corporatemanager)hst是高中教师(highschoolteacher)等等。
史达琳紧张地对照手里的名单。
h62,om,m,71,180,iii,polf,m,ag,rd第九组代码稍微麻烦一些,实际代表孩子的性别和数量。第二个字母代表男孩boy或女孩girl。这很清楚,而第一个字母则表示孩子的数量。
“可名单出现了gb和gg,”
史达琳很困惑,“七个男孩和七个女孩?”
“那不是英语字母表,”
埃克说,“而是希伯来数字的字首,aleph表示1,bet表示2,gimel表示3,dalet表示4,等等。gb和gg意味着三个男孩,三个女孩。六个孩子不算少,可也不算多的离谱,对不对,克拉丽丝?”
传真机“吱吱”吐出破译后的完整名单。一共九十七个成员,每个资讯都很详细,找到他们的真实身份应该不难。
“埃克,你帮了大忙,真不知道如何谢你。”
史达琳衷心感激他。
“今晚请我吃饭吧。”
“可我还在新奥尔良……”
史达琳有些诧异。
“哈哈,开个玩笑罢了,”
不谈密码,埃克的笑声都那么单调枯涩,毫无生气,“赶紧抓到凶手,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祝你好运,克拉丽丝。”
“下半场开始了,现在一比一。”
挂上电话,史达琳深女干口气,开始排查名单上和心理医生有关的资讯。她全神贯注,甚至忘掉了午餐。
两小时后,史达琳扭扭眼睛,穿回踢在桌下的皮鞋,站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
喝了太多咖啡,整个下午她都尿意不断。进了厕所,找个还算干净的单间,关好门,墙上纸箱抽出一张专用卫生纸套,在座垫上铺好,松开腰带腰扣,窄裙丁裤褪到膝盖,小心坐下去。
尿液喷薄而出,她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出乎她的意料,名单上居然出现了四个心理医生,三男一女。喜欢这么变态的地下电影,加入这么神秘的地下俱乐部,看来心理医生自己也出了心理问题。
女医生自然被排除,三个男的全都列成嫌犯。凶手,很可能就在其中。
史达琳撕了条卫生纸,撩起衬衣,撅起屁股,拨开肉唇,里里外外都仔细擦净,再穿回丁裤,拉正股间细绳的位置,提上窄裙,洗了手,对着镜子理理衣襟。
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她会整理出这三名心理医生的资料,传真给各州员警和分局特工。首先确定真实身份,然后展开重点调查。这个星期也许真的就会破案。
“拼图板就要完成,凶手的真面目就要暴露了。”
镜子里的那个姑娘,目光炯炯有神,隐隐有种就要将猎物俘获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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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星期二,中部时间,00:05,新奥尔良史达琳独自睡在主卧室的大床上。窗户打开,窗纱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停经之后,初孕反应除了每天早晨的恶心,还让她突然讨厌起了空调。新奥尔良的夏天又潮又闷,她只好一直开着窗户。
这两天她都睡得不好。迷迷糊糊中,似乎床前出现了一个黑影。她的睡裙被撩到腰间,大腿也被拉开,丁裤扯到屁股上,一张热乎乎的大嘴贴上她的下身。
又烫又软的舌头拨开肉唇,钻进肉洞,开始轻快地进进出出。
一个柔梆梆、凉飕飕的东西,也顶在肛门上,慢慢往里钻……
史达琳突然睁开眼睛,墙上黑影徸徸,什么也看不清楚。她身子一动不动,右手悄悄探进枕头底下。握住冰冷的枪身,食指指尖轻轻拨开保险,史达琳猛然翻身坐起,双手端枪直指前方。这时,她才发现房间里并无别人,只有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下意识摸了把外阴,那里既干燥、又安全,毫无异样。
“难道又是一个淫梦?”
然后,她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隐隐约约。
“啊……啊……快、快、快……上帝……上帝呀……”
那自然又是娜拉的叫床声。
隔壁的双人床也吱吱呜呜,简直随时可能散架。卢还是那么生猛。
原来这样。
放好手枪,史达琳不禁蜷起身子,紧紧抱住自己,乳房受到大腿的压迫,睡裙肩带滑落手臂。
以前娜拉叫起床来就毫不羞涩,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正在激烈做爰。史达琳耳朵快要磨出茧子,渐渐也就习惯了。但和卢偷情之后,她对娜拉的叫床声突然非常敏感,这两天已经不止一次被吵醒。娜拉和卢的种种亲昵举动也似乎更加频繁、更加放肆,常常让她面红耳赤。
史达琳当然知道,这一切都因为她嫉妒。
嫉妒娜拉和大帅哥可以毫无忌惮地缠绵。
也许周五下午的连续高潮让她彻底满足,当天晚上见到娜拉时,史达琳竟然非常放松,说了声天真热,就施施然上楼走进,把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好像没做任何亏心事,整晚都和娜拉说说笑笑,格外亲热。后来她自己都有些糊涂,她真和卢偷过情?
直到娜拉和卢回屋睡觉时,她心里才突然一紧,一股酸酸的味道泛上来,自己原来这样孤单。下午被卢折腾的精疲力竭,可她还是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那一夜,娜拉的叫床声简直震耳欲聋。
接下来的整个周末,娜拉一直缠在卢的左右,史达琳竟无法和卢独chu。理智告诉她这样最好,为了好友娜拉,为了腹中胎儿,她都不该和卢再有纠葛。可她的身体却不答应。每次看到娜拉和卢的亲热,听着娜拉的叫床,史达琳都会面红耳赤、心底泛酸、甚至股间也变得躁痒难捱。
要是卢在她的床上,那该多好?
“克拉丽丝,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既然睡不着,那就继续工作吧!”
她翻身下床,拿过破译后的俱乐部名单,戴着随身听的耳机,坐在书桌前仔细研究起来。
周一的整个下午,十几名特工和州警分头调查那三个心理医生。一开始进展顺利,通过各州医生注册名单,很快就核实了三人的真实身份。可好运到此为止。
不到晚上六点半,三人居然一起被排除了嫌疑。一个血型和连环凶手不符。
一个今年春天出了严重车祸,现在还躺在床上。最后那个干脆从去年就在意大利当客座教授,只回美国渡过两次短假。
面对警方这一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史达琳只好苦笑。
“一比二,不过暂时落后。”
她咬着铅笔,不愿就此认输,“我一定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