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特去德克萨斯前,你见过他没有。”
“特工女士,那时候员警正找我的麻烦,我在局子里。”
“谢谢你的合作,迪克。过两天我会回来,记住,如果翠娜被天上掉下来的树枝砸破了头、或者是喝凉水塞了牙,我就会认为是你在捣鬼,然后把帐算到你的头上。你明白了?”
史达琳走出房门,上了车子,开出四个街区后,拐进路边的一个停车场。熄了火,她长长出了口气,闭上眼睛,轻轻按摩自己的后颈。刚才她真的在玩火。
她其实不必给迪克这样的教训。他壮得像头熊,万一继续反抗,史达琳根本没有控制局面的把握。她又没有带枪。而且,她还在停职期间,真的闹大,上头一旦知道,她会被立即开除,说不定还会因此吃上官司。
不过,真正让她后怕的危险,还是迪克恨不得一下把她剥个精光的淫邪眼神。
刚才的交手中,一旦被迪克占了上风,鬼知道被激怒的黑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即使还是大白天,在这样破败的街区里,就算迪克和那两个黑人撕碎她的衣裙,当街轮石更她,也不见得会有人报警。
更糟糕的是,在迪克的巨掌握住她的小手时,夹杂着汗臭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居然让她的乳头一下立了起来。而且迪克玩弄她的手背时,两粒乳头竟然柔得发疼,就连乳房也似乎涨大许多。其实史达琳知道动手时机越早越好,但意外的刺激,让她心慌意乱,半天才能集中精神。
“为什么会这样?”
史达琳摇了摇头,“今天的工作还多着呢。”
叹着气,史达琳重新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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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六日,星期四,中部时间,19:10,阿肯色史达琳回到旅馆,简直筋疲力尽。一进门就甩掉鞋子,坐在床上轻轻按摩右脚。早上连开了7个小时的车,又穿着一双皮鞋走了半天,右踝以前的伤chu现在隐隐发酸。史达琳匆匆洗了澡,裹着自带的厚厚浴袍,在右脚涂上每天两次的恢复性药膏。
收拾停当,她深深女干了口气,心中又默默准备了一遍可能的对话,然后拨通了教授家里的电话。教授不在家,史达琳颇有些失望,只得留了言。接着她又拨通了麦耶家的电话。
“克拉丽丝,可找到你了,”
娜拉接的电话,“你让卢找过什么地下录影?”
“对。”
史达琳心中一跳。她知道那份地下录影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卢下午打电话说他搞到了。今天晚上他就会带回来。”
“太好了,娜拉。我会尽快赶回去。”
挂了电话,一天所有的疲惫和不快似乎都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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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七日,星期五,中部时间,14:05,阿肯色要见葛兰姆教授,史达琳非常兴奋,一大早就起了床,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大学时代。大二时她一度非常崇拜葛兰姆的理论。直到现在,她也认为葛兰姆教授在智力上完全可以匹敌怪才莱克特博士。决心给教授留下完美的第一印象,她在随身的几套衣裙中斟酌良久。
下午两点史达琳准时到达。葛兰姆教授高大健壮,一头茂密的白发引人注目,脸色倒是意外地有些憔悴。书房收拾的整整齐齐,写字台上摆着爰琳和简的照片,还有一个棒球棒模型,印着某个着名大学的名字。
“教授,我知道这个时候对您很艰难,不过,您的合作能帮我们一个大忙。
我目前的思路是首先发现五个受害人的共同特征,然后以此推断凶手的作案动机和手法。但总体来说,这五个被害人,包括爰琳,都是学校中的好女孩,成绩出色,都有非常稳定的男友,都按时去教堂。她们不属于性犯罪的高危受害群体。““这说明凶手并不是随机挑选他的受害者的?”
教授的声音不高。
“对,”
史达琳点点头,她的心情如同参加毕业答辩,大脑高速运转,唯恐自己的推理出现任何纰漏,“而且,根据以往案件的经验,我觉得发现凶手如何绑架受害者是破案的关键。此案所有受害者几乎从来不去那些容易发生绑架的地点。”
“但她们在失踪前都有过明显的异常,就像爰琳那样?”
“您知道,教授,有些资讯还未公开,我无法告诉您。”
史达琳顿了一下,“不过,您的推断是准确的。在失踪前三天到一个星期,所有四名受害者都曾情绪极度不稳定。而且爰琳和另一个女孩子在离家前,曾向家里撒谎她们要去哪里。”
“小爰琳从来没有撒过谎,”
教授的声音几乎停不见,但他猛然提高声调,“史达琳特工,你认为受害者自己主动去了她们被绑架的地点?”
“所以我怀疑她们是不是受到什么胁迫。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她们被迫去某个地方。而且她们误以为后果并不十分严重。结果她们屈从的后果是被绑架、强石更和枪杀。”
“很有意思的推论,”
教授沉思片刻,“史达琳特工,很遗憾,我不能同意你的这个大胆推理。”
“为什么?”
史达琳心里砰砰直跳。
“我不认为爰琳在失踪前受到了什么胁迫,”
教授一边思索,一边缓缓道来,“当然,她也对我撒了谎。7月12号那个星期天,爰琳问我阿肯色最好的心理医生。”
教授冲着瞪大眼睛的史达琳轻轻点点头,“她说一个同学的母亲患了忧郁症。”
“她的神情当时就让我有些怀疑,”
教授摘掉自己的老花镜,眼睛里似乎出现泪光,“我觉得她是个大姑娘了,有权利保留自己的秘密……如果我多问一句……”
“葛兰姆教授,”
史达琳小心翼翼地安慰着悲痛中的教授,“您知道这并不是您的错。没有人会预见到这个悲剧。”
“史达琳特工……”
教授稳定一下情绪,“爰琳出事后,我问了那几个心理医生。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和同事。爰琳并没有去找他们。一个也没有。”
“您能把名单给我一份么?”
“当然。史达琳特工,你觉得爰琳为什么要了名单,但又没有去找心理医生?”
“根据失踪前的异常,”
史达琳边说边想,这可真比答辩还要紧张,“爰琳出于某种压力之下,我觉得她的确想找个心理医生帮她疏解压力。不幸的是凶手先找到了她。她和麦特恰好也闹别。这种压力也许和麦特有关。”
“因为麦特要去德州读大学?”
教授虽然还在追问,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不,我认为更可能和性有关,”
不知为什么,史达琳突然放松下来,也许是教授的神态?“据麦特的朋友说,爰琳从未和麦特真正发生过性关系。当然,和其他中学恋人一样,他们也用某些替代方式相互慰籍……总之,在麦特去大学训练营之前,想和爰琳发生性关系,然后两人发生冲突。爰琳非常爰麦特,但她又参加过”贞洁宣誓“,所以她非常痛苦,想找心理医生。”
“特工史达琳,”
教授语气相当惊讶,“你真让我吃了一惊。想不到老克劳福德手下还有这样的特工,而且还这么年轻。”
“谢谢您,教授,”
史达琳几乎感到面颊在发烧了,“这些还仅仅是推理,我还要找麦特核实一下。不过我觉得,心理医生也许并不是爰琳唯一寻求说明的物件。爰琳很虔诚,教堂也是可能之一。而且,某些社会工作机构也提供类似的服务。”
“特工史达琳,我建议你忘掉社会工作机构,爰琳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不过,”
教授带回老花镜,从镜框上方打量着年轻的女特工,“我必须承认,其余的分析很有想像力。我很高兴你在负责爰琳的案子。现在,请告诉我,你觉得为什么老克劳福德从来没有向我提到过你?”
“这个……”
有那么片刻,史达琳几乎受宠若惊,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您当然要问克劳福德了。不过,很感谢您的信任。”
“对了,”
教授看了看表,“如果你还有时间,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文森特神甫,我以前最好的学生,现在整个南部最出色的布道神甫。爰琳出事前还听过他的礼拜,也许他会告诉你什么新的线索。而且,他的教堂离这里也不算太远。
我可以帮你预约一下。““那太好了!”
史达琳觉得自己通过了考试,现在整个人都兴奋异常,“爰琳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么?也许她会告诉文森特神甫什么呢。”
教授立即拨了神甫的电话。不过神甫不在教堂,教授问了史达琳旅馆的号码,给神甫留了言,请神甫回电话,若是太晚,就直接和史达琳联系。史达琳发现,教授和神甫果然很熟,完全是老朋友的语气。
“既然我们要等神甫的电话,”
教授放下电话,微笑着盯了史达琳一眼,“而现在又是我午后散步的时间,这样吧,我拿着电话分机。史达琳特工,你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出去走走么?要知道,院子后面又恰好有一个很不错的森林公园。”
森林公园果然不错,大树参天,林子里很是清凉。除了偶尔路过的两个慢跑者,再无人迹。
“葛兰姆教授,”
史达琳问,“我听说克劳福德邀请您去FBI训练营讲课,但几次您都拒绝了。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们倒是老相识了。70年代末我帮过克劳福德一些忙,破过两个案子。
然后FBI才让他成立的行为科学部。我不愿意去讲课的主要原因?因为我不同意行为科学部的基本理念。““我一直以为您的犯罪人格理论就是行为科学部的理论基础呢。”
史达琳很是惊讶。
“不不不,”
教授孩子气地用力摇着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行为科学部一直假定,根据连环杀人犯的作案手法,可以推断出罪犯的一些重要的个人特征,比如年龄、职业、社会交往能力,还有日常生活习惯什么的。”
“对啊。”
史达琳跟在教授傍边,她似乎觉得自己穿越时空,又回到了自己的大学年代。下了课,还跟教授讨论得滋滋有味。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