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望尘道:「方才吾已将情况上奏王爷,王爷赐我盘龙令,代为传令!」
风望尘此刻所言便是龙辉只决策,众文武大臣皆肃静聆听。
风望尘转述龙辉的话道:「此次征煞战役,势必席卷全国,江南不可乱,薛乐负责加强民生管理,木天青监督各郡县之刑罚执行,郭飞、章铭二人协助,务必确保内政安稳!对于东西两线战事,我军不必全力介入,主力大军按兵不动,凌霄、王栋、梁明、孙德四人各率本部军马留守,确保江南之安全,随时准备支援辽东和铁壁关,无比稳固我方阵地!东面征讨煞域的主战场,我军派出毒牙、奔雷、吞云、雀影四部协助朝廷作战,并投入适量的新军械;西征战线则派龙啸一部助战,并增援仇白飞十艘铁架战舰以及五艘玄鲸舟。此外联系儒道两教,请其派遣高手协同!」
王栋开口问道:「那我们这边的高手呢,像妖后娘娘、鸾妃娘娘还有于谷主她们是否回来?」
风望尘摇头道:「楚后、魏后还有涟妃、白妃等一众娘娘都有了身孕,不宜介入此事,而仙妖两位太后和鸾太妃为了确保千金的安全,也要留守盘龙圣脉!」众人闻言不禁有些低落,毕竟当初恶战昊天教所把持的朝廷,这些娘娘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堪称龙麟军之绝对战力,如今她们不在倒也觉得有几分心虚。
风望尘道:「再过几日王爷便会赶回来,所以大伙也不必担心!」
闻得龙辉回来,众人精神大振。
不出数日,皇陵凶变的消息如风般传遍天下,全国各地皆是轰动一片,顿时人心惶惶。
天剑谷内,两大长老命弟子增强防备,更严令门徒不准惹是生非,还派出魏剑鸣带领二十名精锐弟子赶赴玉京分舵增援。
尚未入城便见帝都上空殃云笼罩,血气弥漫,吹来股股腥风。
经过城门的严格盘查后,魏剑鸣等人得以走入京城,街道上除了被腥风吹起的废纸外竟是空无一人,想来百姓要么是躲在家里,要么是搬迁逃离。
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凄厉的叫喊声,魏剑鸣连忙率众赶去,却见数十名御林军卫士正用弓箭射杀几名百姓,有的一箭破头,有的被数箭穿身后又被士兵用长矛往脑袋补上一枪。
「岂有此理,堂堂帝都兵甲,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虐杀百姓!」
一名弟子怒上眉梢,手按剑柄便要出手惩恶。
魏剑鸣伸手拦住道:「林师弟,不要冲动,他们并非滥杀无辜,这些百姓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人了!」
众弟子仔细一看,只见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都渗着乌血,其肌肤也是白得渗人,清晰可见紫青筋络。
魏剑鸣叹了一声道:「他们已经被尸化,不再是常人了!」
「你们是何人?」
这是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魏剑鸣抬头望去见一道人正站在屋顶,颇为眼熟,他再仔细一看正是昔日紫鹤拉来对付龙麟军的道门练气士——九华洞灵隐子。
众士兵也立即朝这边望来,气势汹汹,剑拔弩张,充满敌意。
沧释天阴谋败露后,灵隐子、丹松道人、六独师等三大练气士羞愧无比,便投身元鼎真人座下,以求戴罪立功,元鼎一意壮大北宗,厚待三人,并封为护教尊者,三人也是投桃报李,鞍前马后,替元鼎卖力。
魏剑鸣道:「在下天剑谷魏剑鸣,奉命前来玉京支援!」
灵隐子连忙跃下屋顶,向士兵摆摆手道:「不必紧张,自己人!」
众士兵也收起了敌意。
灵隐子朝魏剑鸣回礼道:「原来是魏公子,灵隐子这厢有礼了!」
魏剑鸣问道:「道长,堂堂帝都为何会出现尸变之人?」
灵隐子叹道:「前些日子,玉京地脉遭受阴煞邪气侵扰,涌起了歹毒尸气,不少百姓沾染了上去,就变成这幅模样,也幸亏发现得早,在煞气未彻底侵蚀地脉之前将其镇压住,而尸变之人也得以控制起来,刚才这几个是漏网之鱼。」
魏剑鸣恍然大悟道:「原来街道上空无一人,敢情是此原因。」
灵隐子道:「玉京府尹已经下了闭门禁令,不许百姓出门,御林军众卫士则巡视京师,捕杀尸变之人。」
魏剑鸣道:「吾等此次入京便是要尽一份心力,若有用得到之chu,请道长尽管开口吩咐!」
灵隐子道:「贫道只是协助御林军行事罢了,并无调派权力,至于何chu需要公子匡助,还得有劳公子去见一见御林军的萧统领。」
魏剑鸣问明方向后,便先让其他人到分舵去待命,自己一人前去拜见萧统领。
抵达御林军营地,报上身份,立即有人将他引入营内。
萧宏盛命人奉茶:「魏公子远道而来,萧某有失远迎!」
魏剑鸣道:「统领不必客气,在下得知帝都有难,特来相助,不知有何chu可以效劳的!」
萧宏盛道:「先多谢公子,贵胄巷的各户人家都有自己的护院家丁,所以并未派太多士兵过去,但未免个万一,所以还请公子往贵胄巷走上一趟。」
他也算是人精,眼前之人乃江南王小舅子,非同小可,哪敢让他去冒险,于是便让他去较为太平的地方。
魏剑鸣领着数名弟子往贵胄巷走去,先以剑心巡视了一遍,并未发觉尸变异象,也稍稍安定下来,想道:「宫姑娘也是住在这里,我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念及佳人,魏剑鸣心跳一阵加速,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巷子内走去,望着门匾一路寻至玉鹿侯府。
魏剑鸣拍门,过来片刻门后传来一个声音,问道:「是谁!」
大概是因为尸变蔓延的缘故,侯府大门并未打开,先在里边问清楚。
魏剑鸣报上名号,对方沉默了片刻,又说道:「稍等,我去禀报侯爷。」
又过了片刻,大门才从里边打开,只见宫云飞亲自出来迎接:「魏公子,快快请进。」
侯府内戒备森严,家丁护院皆手持兵器,把守在个个角落。
魏剑鸣问道:「玉京生变,不知侯爷和翁主可安好?」
宫云飞叹道:「我倒是无妨,只是妹子她……」
魏剑鸣心头一悬,追问道:「翁主怎么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公子请随我来吧!」
将他带到后院的一间屋子,屋子四周更是布满守卫,门窗紧闭。
推门进入,内中布置精致,锦花绣帘,正是女子闺房,却见床上卧着一人,盖着厚实被褥,披头散发,不见面容。
魏剑鸣起疑走进一看,正是宫采苓,但她此刻昏迷不醒,月貌不再,而是面容可怖,口唇紫青,肌肤白得渗人,可见肌肤下紫色的筋络血脉,似乎还隐约散发着一股腥臭。
魏剑鸣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宫云飞道:「昨夜采苓就莫名其妙的发起高烧,半夜便昏迷不醒。」
魏剑鸣问道:「可请了大夫?」
宫云飞苦楚万分地道:「现在城内一片混乱,谁还敢出门?哎,而且采苓这样子……跟外头那些尸变的百姓颇为相似,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封锁消息,走一步算一步。」
宫云飞并非不想去请高人医治,但此刻皇城乱作一团,高手异人要么就是去镇压尸变,要么就是去抢救地脉,要么就是保护皇宫,根本无暇顾及他这么一个有名无实的侯爵,再者他得知外头对付尸变之人都是直接抹去,所以也怕妹子遭此厄运。
魏剑鸣思索道:「昔日我以体内气血驱动真元便可除去宫姑娘的阴气,如今她受了尸毒,是否也可如此呢?」
于是便将手搭在宫采苓手腕,度过真气,但尸毒却如跗骨之蛆,难以逼出。
宫采苓曾中过厉帝的阴气,体质虚寒,更容易受到阴煞邪气的侵扰,故而偌大的侯府就她一个染上尸毒。
魏剑鸣见此法无效,于是便再另寻他法:「我的血气至阳,尸毒至阴,若是给宫姑娘服用,是否可以驱散尸毒?」
于是便挽起袖子,用指甲在手腕上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流淌而出。
宫采苓中了尸毒,神志不清,但却颇为嗜血,闻到血腥味便睁了眼,那双眼睛布满乌黑的血丝,张着嘴巴不住喘气,若不是她此刻尚未完全尸化,恐怕早已扑了过来。
见到妹子这幅模样,宫云飞也是吓了一大跳,魏剑鸣却是靠上前去,将手腕的血往她嘴里滴去。
宫采苓饥渴地张大嘴巴女干着落下来的鲜血,身子一颤一颤的,极为亢奋。
果然如魏剑鸣所想,至阳克阴邪,血一滴落宫采苓嘴中,她的气色也好转了许多,惨白肤色正以看得见的速度褪去,肌肤上的筋络血脉也变浅了许多,人也由开始的亢奋嗜血转为平和安静。
魏剑鸣见状立即扶起宫采苓,双掌抵其背输真气,助她推宫过血,加快尸毒的消散。
不出片刻,宫采苓七窍散出道道淤黑的污气,腥臭腐朽,正是体内的尸气。
魏剑鸣赶紧掐了个剑指,隔空一划,火焰剑气惊艳而现,围着宫采苓散出的尸气转了一圈,将尸气尽数烧毁。
尸气离体,宫采苓也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身后有人扶着她,便睁眼一看,发觉竟是魏剑鸣,俏脸嗖的一下涌上潮红:「魏……魏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次昏睡后醒来见到的人都是他,宫采苓芳心莫名一阵悸动。
宫云飞过去解释道:「采苓,你中了尸毒,幸得魏公子大义割腕,以其鲜血替你驱散尸气,你才得以转醒!」
宫采苓一愣,才觉得嘴中有股腥味,想到这是男子的热血,双腮霞色更浓,艳丽欲滴,看得魏剑鸣怦然心跳。
宫云飞眼锐,瞧出各种端倪,便使了个借口道:「呵呵,魏公子光临寒舍,正好借此机会好生答谢一番,我这就去准备酒席!」
说罢便转身离去,他瞧出两人似有情愫,心想正好藉此机会让妹子走出阴影,再者魏剑鸣的人品家世都没得挑,说什么也得撮合这两人。
孤男寡女共chu一室,气氛一片尴尬。
宫采苓只觉得脸颊一阵烘灼,似乎上回被他吻过的地方仍在发热。
魏剑鸣俊脸一红,咬了咬牙,说道:「宫姑娘,自从上次一别,我便一直想念着你……」
宫采苓羞怯地望着他,眼眸含水,低声道:「我也……我也……」
魏剑鸣胆气聚生,握住她的一对柔荑,道:「宫姑娘,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若不弃,我立即向令兄下聘求婚!」
宫采苓脸蛋、耳朵、脖子霎时变成酡红丽色,娇呼一声,拉起被子蒙住脑袋,躲到被窝里边。
魏剑鸣问道:「宫姑娘……你,你的意思呢?」
宫采苓娇声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历经数日的折腾,皇城地动,祖坟凶变,皇甫铭已感到周身乏力,疲惫不堪,面对着满桌奏章仍得强打精神听取臣子的回报。
萧宏盛道:「皇上,御林军已将城内尸变者控制住!」
皇甫铭这才喘了一口气,望向一旁灵隐子道:「灵隐子道长,玉京地脉如今是何情况?」
灵隐子道:「托皇上洪福,玉京地脉的煞气已经及时驱散,国师此刻正在准备无极聚灵阵,取日月星辰之精华来恢复玉京地气!」
皇甫铭问道:「东皇峰之龙脉是否可以恢复?」
灵隐子蹙了蹙眉头,叹道:「恐怕不行了,东皇峰地脉完全被煞气摧毁,相比之下,玉京城的地脉还只是停留在煞气侵袭的阶段,地脉走向并未受到根本损伤!」
皇甫铭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咬牙切齿道:「煞域毁我大恒祖宗陵寝,此仇不报,朕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国丈求见!」
门外的管事太监传话过来,皇甫铭摆了摆手道:「二位今日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朕还有事同国丈商议!」
谴退两人后,皇甫铭宣侯翔宇觐见。
侯翔宇行了君臣之礼,皇甫铭赐他入座,问道:「国丈,此次征煞事宜准备得如何?」
侯翔宇道:「粮草军械都已经筹备得七七八八了,只是煞域的结界始终是个难题!」
皇甫铭道:「如今还未探出煞域的阴丹冥海所在吗?」
侯翔宇摇头道:「尚未探知!」
皇甫铭纳闷道:「岂有此理,难不成朕始终无法替祖宗雪耻吗?」
侯翔宇道:「也并非绝对,太荒时代,三教也未曾寻出阴丹冥海,却也照样击溃煞域!」
皇甫铭道:「那一仗是如何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