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王撑开地图,开始在上面指点:“温蒂,你带上年轻的姐妹,从这个方向突围,然后……你们一直向西走,顺利的话,明天早晨,你们会到达索拉湾。在那里,红色珊瑚的舰队,会来接应你们。”
“红色珊瑚?妈妈……你……他们……”
老女王对温蒂点了点头,道:“半个月前,我已派出使者向他们求援……”
“可是,如果我们走了,剩下的人怎么办?您……您怎么办?”
“我,还有……爰瓦的那伽部队,会为你们牵引敌军,作出最后的反抗。”
“不!不要!我……我不走!我也要继续战斗!要我抛下您,抛下那些无辜的平民,我……我做不到!”
温蒂哭了出来。
“温蒂!你听我说……”
“不!我不听!我不听!”
温蒂发狂一般乱摇臻首,秀发飞扬。
“啪!”
狠狠的一记耳光,出自老女王手中,抽在温蒂脸上。
温蒂登时愣住,秀脸上出现红斑。
“温蒂!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索拉家的女王,肩负着让黯精灵一族繁衍下去的责任!你现在不能忍一时之气,难道……难道……你……你想让黯精灵的血脉从此决绝么!”
老女王神色严厉,一句“难道你想让黯精灵的血脉,从此决绝么”几乎是厉吼的骂出来。
一时间,温蒂傻了,可怜的嫩女王啊,伤心的泪水如江湖决堤,不住的滑下她的香腮。……于是,在年轻女王辛涩的泪水里,黯精灵的最后一支年轻血脉乘坐着飞马,离开了那座烈火冲天的树堡,女王的怀里,还揣着一方细致的黄金盒子,她的耳中,更回响起临别时母亲的最后那句嘱咐:“温蒂,这是我们黯精灵的最高秘密,命之魔种。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这个东西,将成为我们精灵王朝复兴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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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黯精灵皇宫被焚,黯精灵太上女王自焚而死。
树堡坍塌,数十万的黯精灵与那伽居民被俘,成为奴隶,更多英勇不屈的战士,在血与火中战死,这场战争,最终以达普拉的获胜而画上了句号。
霍森派遣死亡骑士部队对逃走的温蒂进行追击,结果到第二日清晨,死灵骑兵在索拉湾的海岸线上遭遇到红色珊瑚的舰队。
结果,人鱼战士们的绝技、水系的“人鱼之歌”所带来的大海潮,将亡灵骑士冲得人仰马翻,而直到此刻,可怜的黯精灵残兵败将们,这才得以脱险。
经过这场战争,达普拉虽然顺利的侵占索拉半岛,但整场战争中,达普拉帝国所承受的损失是惨重的,这场战争前后历时一年零五个月,达普拉方面总共损失近十万军力,其中包括四万的冥煌骑士团精锐,此外,帝国三公主妲丽斯在战场上的离奇失踪乃至下落不明,也是对年迈的达普拉皇帝、彼得五世的一个极大打击。
此战之后,帝国内部的嫡系势力元气大伤,而魔系势力则渐渐抬头。
霍森被立为太子,标志着达普拉帝国未来十年内的纷繁内乱、各派混战状况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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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胜之后,霍森与希尔菲斯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庆功宴。
独臂的布莱德曼早早的带着自己残败不堪的冥煌骑士团,离开了索拉半岛。
而此刻充斥着整个暗夜森林的,是那数不尽的丧尸与尸魔。
腐臭的气味,飘出百里。苍蝇、蛆虫、各种恶心的毒物孳生。昔日美丽的暗夜森林,此刻化为地狱……
被焚毁而废弃的索拉花园里,霍森大摆宴席,与一干达普拉的魔系贵族、纲纷的地方土绅瓜分战利品与奴隶。
宴会奢侈荒淫,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饮酒作乐,到得后来,便越来越无耻、越来越荒诞。
先是普德姆斯提出血腥意见,着几名侍卫,押了一些俘虏出来作乐。
鞭挞,割肉,火烤,俘虏惨叫,宾客嚎笑。
有几名俘虏不堪忍受,动手反抗的,便被手持利刃的侍卫一刀挥下,结果他们的头颅,便骨碌碌的落在地上,不住打滚。
其实,战争便是这样,败的一方固然可怜,胜利的一方又怎能不化为禽兽,凌俘虐俘的事情,却也丝毫不值得见怪。
目睹如此之情状,凤姐姐与琳姐姐固然是司空见惯,而我见了如此情景,心下也涌起一股作恶的快感,兴奋不已,直想叫好。
当下,场中焚起大锅的沸汤,将几名雌性那伽领来,逼问那伽族长爰瓦的下落,原来蛇女族长爰瓦在战争中下落不明,霍森想追捕爰瓦,便想到如此毒计。
众那伽默然不语,于是霍森下令剥光她们衣服,要将她们丢入那沸汤之中活活煮死,如此情景,真是残忍至极,然而众蛇女嘴柔已极,她们围绕在一年长美貌蛇女身旁,并不屈服。
酷刑就要执行,然而此时,突见宴会中一人拍案而起,大呼道:“不可……不可!住手!你们……住手!”
其时我正凝神屏息,正等着看精彩镜头,哪知被一人大声喊出反对意见,心下好奇,定睛看去,只见那人白发白须,浑身赤裸,病白的肌肤上密布着被蚊子咬出的红疹,这老者浑身不着寸缕,只在胯下披着一条白布,样子滑稽至极。
此人如此装束,正是裸身主义者苏格拉底。
先前凤姐姐在泊鲁略,曾邀请苏格拉底前往阿尔维斯讲学,是以苏格拉底与我们同行前往阿尔维斯,此刻,更是一道出席这个由霍森举办的庆功宴。
霍森瞥见苏格拉底的装扮,神色不悦,皱眉道:“请问这位先生大名……”
苏格拉底挺着枯材一般的裸胸,道:“在下苏格拉底……”
霍森一听苏格拉底大名,脸色转和,道:“原来是苏格拉底先生,幸会,幸会。”
希尔菲斯大公则是色眯眯地盯着苏格拉底胯下那根白布后的死蛇,“温柔”地笑道:“请问苏格拉底先生,您对于我们chu置这几名死囚的做法,有什么意见么?”
“不错!”
苏格拉底哼了一声,道:“你们这种做法,实在是太残忍……太不人道了!”
“人……人道?哈哈……哈哈哈哈……”
霍森微微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彷佛听到了一则天地间最为可笑的笑话。
霍森一笑,与会宾客均大笑而起,良久,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