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云眉头紧锁地看了看撒泼打滚猛揪头发的小女孩,又瞅了瞅一脸扭曲,想把小姑娘扔地上又怕她摔着的苦情派拓麻,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又一步。
拓麻眼瞅着救兵不仅不上来帮忙,反而越退越远了,更是彻底风中缭乱了,连说话都带上了哭腔,他用那略带沙哑的中性嗓音,倾尽全力地喊道:“啊啊啊!我不成了王员外,要死了要死了,快过来帮我!别想跑,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王行云挑了挑浓密好看的剑眉,凉凉道:“你喊得这么浪,容易引起不明真相的一般群众误会。我需要特别声明一下,这孩子既不是你生的,也不是我生的,咱们没有照顾她的义务,你还是赶紧把她交给工作人员吧。孩子多的公共场合,都有广播找人的服务的,不要耽误太久,让她的监护人着急担心。还有,我没想跑,也没使用过你,‘始乱终弃’这个锅,我不背。”
“成成成,你讨厌小孩,不用你抱孩子。你帮我把我的头发先解救出来,我带她去找工作人员!”拓麻真被熊孩子揪疼了,在眼眶里逛荡半天的泪珠,终于在小姑娘的又一轮发力下,凄凄惨惨地流淌了下来,润湿了半边惨白消瘦的脸庞。
王行云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往小姑娘的手心里,塞进了一块正方形的硬糖,以此来替换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因为剧烈挣扎,而被汗浸湿了的一撮头发。
小姑娘很识相,赶紧松手握住了糖,却也没马上打开放嘴里吃,而是瞪着大大的眼睛,有点好奇地观察这个明显比抱着她的人,更高一头,压迫力十足,往边上一站。宛若一座又黑又冷大山的男人。
王行云并不打算跟这位走失儿童有更多的接触和牵扯。他大手一挥,打发拓麻把她交给工作人员,并约定两人一会儿会头的地点,为地下一层,那个标志性横跨两层的巨大圆形玻璃——蟒蛇展柜前。
拓麻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抱着熊孩子凄凄惨惨地走了,留下了王行云一人,以及那个粉红芭比公主头像的巨大半满亚麻购物袋。
王行云拾起了口袋,颠了颠重量,就横跨到肩膀上,摸了摸胸口,镇定了片刻,就步伐坚定地朝着闪着绿光的安全门通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