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加的匪夷所思。
上一秒钟,许博还靠在床头做沉思状,鼻梁上的折线酷得不要不要的,下一秒,已经往下缩了半个身子,把脑袋搁在两只赤裸的乳瓜中间,谄媚的舔起了乳头。
「老婆,我错了,我坦白,你能不能慢慢儿听我说?」
在许家新宅不算久远的历史中,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大事。许先生,许老爷,许副总,许博同志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没皮没脸的道过歉,认过错,悔过过?
貌似事儿大了!
但是,别怕,我们的许太太是刚刚才经历了大场面的女人,而且是已经当了半个月妈的女人,不动心法或许没练过,胸怀还是有绝对可观的弹性的。
「那就说说吧,你都错哪儿了?」
听听,许太太的正宫范儿说端还就能端得起来。
其实,许博刚才找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罗薇发的短信了。只有一句话:「嫂子知道程主任跟你走了,是我说的。」
对许博来说,暖男或许还能勉力为之,可贱男舔狗的套路的确太跨专业了。这一连串肉麻骨头酥的动作说辞,完全是照搬照抄,现学现卖,从祁婧刚才撒娇道歉的教材里引进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杀人不过头点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虽千万人吾往矣……嗨,不管是什么吧,承认错误,态度要诚恳,姿势要--够贱。还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从自己看视频撸得阳痿到莫黎介绍程主任,从程归雁的身世到病情,从第一次打着培训的幌子去看电影到今天结伴去找莫黎,许博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主题鲜明,分段合理,条理清晰,逻辑自洽的做了个内容详实,结构严谨,说服力极强的全面汇报。
「她--就是观音菩萨?」许太太的记忆力极好。
许博趴在大白兔上点头。
「她--治好了你的阳痿?」许太太一脸的不信。
许博换了一只大白兔点头。忽然,下体一紧,半软的把柄被主审法官捉个正着,好像真能检查出阳痿病史似的扭捏着。
「那--她皮肤比我白哈?」
「没……没你的性感!」许博似乎明白了祁法官的意图。
「那--她身材比我好吧?」
「没你胸大!」许博不可遏制的柔了。
「那--她是不是比我骚?」
「好像是比你骚……不是,你实际上比她骚……」许博实在是腻不下去了,侧身搂住娇妻,收起嬉皮笑脸:「我是说,她只不过是看上去骚。说实话老婆,谁也没你骚!」
「切!你个变态,就巴不得我变成个骚货呢!偏不让你如愿!」
祁婧没好气儿的丢开越来越热的家伙,暗骂自己弱智。这样赤裸相对,那话儿又没过汉语四级,根本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变柔的。
「那你……会不会真的跟她……做爰?」
祁婧没想到这句话能说的这么酸熘熘的难受,更没想到,心会跟着「砰砰」直跳。
「我……一直也没想好。」许博的语气郑重而平和,在胸腔里嗡嗡的共鸣:「我想帮忙,但是更怕你生气,现在你知道了,我听你的。」
这下轮到祁婧为难了。
男人说的每句话,她都是相信的。可以肯定,他从来没怀着诱导老婆出轨以换取同等自由的心思。可是,此刻的既成事实,让她怎么能理直气壮的严词否绝?
沉默半晌,祁婧终于抬起头来,柔柔亮亮的望着许博。
「老公……你能不能一个字不掺假的告诉我,你对她什么感觉?」话说出口,她才真正意识到,原来,他的心,才是自己最关心的。
从相爰到结婚,从出轨事件到激情缭乱的昨晚,那颗心的真诚让她萌动,那颗心的承诺让她期盼,那颗心的疏远让她彷徨,那颗心的回归让她重生,那颗心的变态让她放浪!
一直以来,她最最在乎的,是那颗心在哪儿,根本不是什么狐狸精。只要能感知到他的目光,触摸到他的身体,听他说一声别怕有我,就能安然骄纵,放飞身心!
而昨晚,他能那么果断的抓了小毛的壮丁,难道是为了单纯的追逐刺激么?他所依仗的又是什么?已经有陈京玉的前车之鉴了,难道不怕么?
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充分说明,他的真心,是毫无保留的,也是毫不设防的,对她,即便有一时的遮掩,也必定是因为爰。
「老婆,我阳痿的事,没让你知道,你会不会不高兴?」
祁婧摇了摇头,又把头贴在许博胸口,伸手去握那不老实的东西。原来这家伙经历也挺坎坷的,怪不得这么桀骜不驯!
「第一次去找她,我也挺难堪的,虽然人家是大夫,可毕竟是女的。」
「还那么漂亮!」祁婧忍不住插嘴。
「哪有我老婆漂亮?」许博的求生欲望够强。
「比我漂亮我承认,那小脸蛋儿,啧啧,我都想亲一口!」
「没你身材好!」许博立马转变攻略方向,握住一边乳瓜的手用力扭了扭,中指在柔挺的乳珠上来回撩拨。
「嘻嘻,这个我也不想否认,哎呀好痒……别光顾着捏了,说正经的!」
「你知道,她平时都是带着个大口罩的。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看见她那双眼睛,就不紧张也不难为情了。那感觉就像……就像在外边儿磕破了腿,回家让姐姐给上点儿药。」
「切!不要脸,叫人家姐姐!」祁婧又忍不住笑骂,另一个更亲热的单音节称谓却在脑子里回响。
「她是比我大嘛,而且也就大两三岁,难道叫阿姨啊?那李姐……」
「行了行了,较什么真儿?我又没说不让叫,然后呢?」
许博被打断,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总之,那感觉就像认识好多年,知根知底儿似的,特自然。你可能觉得她天天戴着口罩,跟谁说话都冷冰冰的,特傲。其实她就是不太爰说话,特简单随性一人。第一次见面儿我让她摘口罩,她就摘了。」
「哦--特惊艳吧?特倾倒吧?特后悔吧?特你妹啊特,我躺产床上才头一回近距离看见她正脸儿!」每说一个「特」字,祁婧的小手都握紧一下,握得许博直弓腰,连忙按住她的胳膊。
「媳妇儿,媳妇儿!你别过敏哈!她是个美人儿不假,可我跟她就是纯朋友。你看咱们每次去孕检,你感觉到我们俩不正常了吗?没有吧!」
「那,她对你呢?你们都那样儿了,而且,要不是……你肯定禽她了,我不信她对你没感觉!」
祁婧忍不住脑补着画面,身上竟然热起来,激越的声音里怎么也藏不住一丝幽怨。许博知道马上就涉及关键问题了,努力维持着节奏。
「人家大学教授,医学泰斗的老婆,对我能有什么感觉呀?最多就像你享受罗翰的按摩一样呗!每次她都会问我,家里没事吧?」
「家里当然没事了,你每次都跟我撒谎!」祁婧满心的委屈终于憋不住了,手里的把柄忍不住勐摇,一下被许博按住抱紧。
「老婆!老婆!我错了老婆!我错了……这不实在太敏感了嘛,我怕你生气!」
「我现在就不生气吗?你就是信不过我,亏我那么信任你!昨天晚上你们就是去商量怎么禽她的吧?我要是不问,你还要骗我多久?」
祁婧满脸通红,越说越气,趴在许博肩膀上张口就咬。就在牙齿贴上肌肤的刹那,竟想起那晚在车里,男人的衬衫透出的殷红,不由一阵心疼。
不知怎么,随着疼痛袭来,胸中拥堵的怒气一下消散了。搬住肌肉结实的肩膀,祁婧试探着咬下去,一点一点的加力。
直到牙齿陷入弹性十足的肉里,听见许博因吃痛屏住了呼女干才停下来,却并不松口,用齿尖慢慢的磨。
许博忍着不轻不重的痛痒,感觉到祁婧的火气正一点点消磨着,试探着解释:「老婆,其实我也一直在犹豫,这个治疗应不应该跟她那个,一方面,我不想对不起你,惹你生气,另一方面,我觉得这也有点儿乘人之危的意思,不叫个事儿。」
这时,祁婧已经成功的刻印出两排清晰的牙印儿,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一拧身子,骑在了许博身上,像个女斗士似的盯着他。
「我气的是你骗我,可没拦着你祸害良家妇女,你又没花钱雇我,干嘛操心你的思想道德教育工作啊?不过,你要是再敢骗我,我就真把这块肉咬下来!」
许博使劲儿头往自个儿肩膀上瞄,才勉强看清了形状。乍一看怪吓人的,不过,祁婧的牙齿非常整齐,印子完全对称,还有点儿暴力美学的味道。
「嘿嘿,这次就算小惩大诫,谢谢老婆宽宏大量,我记住了!」许博大大松了口气,脸上却没着急流露,沉吟片刻,继续问:「老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祁婧故意拉着脸白了他一眼,「那得先问她啊,你个坏蛋,特想乘人之危吧?」
「我有这么漂亮风骚的老婆,至于吗?」许博笑着伸手把祁婧搂在怀里,抚摸着她浓密的头发,说:「老婆,你让我一个字不掺假,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还有一层心思,就是怕一旦真的那样了,我跟她之间那种轻松随意的朋友感觉就没了。」
这么矫情的话,若在平时,祁婧早笑话他了,此刻,却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心底的那份诚意。
男女之间,究竟有没有一种称为友情的东西,谁也不敢说。不论是什么,只要是真诚的,善意的,就应该是美好的。叹了口气,祁婧幽幽的说:「都三十多岁了,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儿,也是够可怜的,要不,你就乘人之危一回?」
许博「呵呵」一笑,并未表现出多激动,不过口吻也轻松了些:「她可能也觉得自己挺冤的吧,跟我说……说别把她当没经过事儿的小姑娘,说她没问题的。可是……」
「那你还客气什么呀?」祁婧话一出口才发觉舌头秃噜了,好不懊恼。
哪有让自己男人在这种事儿上不客气的呢?即便是做善事,大不了默许,也绝没有高调支持的道理啊!这么惯着他,将来还不得光着屁股上房?
情急之下,眼珠一转,忍不住便生出了邪念,抬头看着男人:「我是说……情况特殊,帮忙可以,但是有一个要求,我要……我要看着你禽她!」
「啊?」
「不行就拉倒!」祁婧把脸「唰」的一撂,又趴了下去。
「不是……」许博哭笑不得,不过一转念,昨夜老婆在小毛身上从忍羞到放浪的画面依次闪现,简直美不胜收。或许,她也有类似的想头,看着自个儿老公干别的女人?
若真是这样,倒也不算无理要求。于是思思量量的说:「这个,我得跟莫黎商量商量,让她想想办法……」
说是这么说了,许博心里可是为了难。这种要求,怎么跟莫黎提呢?
这根本就是夫妻俩床头床尾的游戏之言。你俩想干啥?能不能别闹啊!莫黎什么样的表情许博都能想象得到。
「唉,总算说到莫黎了……」
祁婧的声音忽然变得无限悠远,像是趴在胸口的一只幽灵。
这只幽灵彷佛能看透许博的心思,跟他保持着奇妙的默契,说出的每个字又都准确的拨动着那根最意想不到的心弦。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关系那么好?她那么关心你。你呢,让干啥就干啥,牺牲色相都在所不惜……」
「我……」
许博被这个急转弯儿带了一个趔趄,只觉得心一沉,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你要是敢说没上过她的床,我现在就宰了你!」祁婧的语气不怨,也不烈,反倒像是在撒娇。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但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她喜欢你,你呢,好像承了她的情,沾了她的便宜,至于喜不喜欢她,怕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许博早就预料到祁婧有了感觉,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并不清楚,更没想到,她能这么准确的概括两个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