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苏濯的额头簌簌落下,耳中一片轰鸣什么也听不到,双眼能看到的是闪烁的黑白圆点以极快的速度遍布了整个视野,渐渐地连身体的感官也缓缓消失,只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始终缠绕着他,久久不散。
终于,他如愿以偿的昏了过去。
“陛下!”
“濯师弟!”
脑海中最后的声音是两个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人发出的悲鸣,虽然模糊不可闻,但是苏濯无法错认其中的仓皇与绝望。他想要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想要安慰对方自己没事,但是等待着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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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濯在昏昏沉沉之中听到了很多声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漂浮着,就好似一片羽毛一般轻薄,随着那些声波回荡在这个无尽的空间之中。渐渐地,他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回笼,能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身体的直觉一点点的回来。
这个过程似乎持续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的瞬间。在双眼不能事物的空间中,听不清的声音无法成为他确定时间流逝的标志,只能怀着满心对安遗音的担忧努力恢复着身体。又过了一段无法计算的时间之后,苏濯的耳朵终于能够听清周围一直回荡着的声音。
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饕餮,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人回答。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少年担忧的靠近铁门:“不舒服的话就要告诉我,我去偷点药来给你用?我马上就要突破到真君了,到时候脱离功法的限制变成大人的模样,连药都不好偷了的。”
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苏濯的眼睛也渐渐可以看到东西。只有少年身后半掩着的大门透出一丝微微的光辉。
这是一间完全黑暗的石室,没有风,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安静到可怕的暗室,安静到可怕的世界。这是一个没有希望的空间,充满了死寂与绝望。
只有少年的声音是这个黑暗世界的救赎,只有少年的存在证明了时间的流动,只有少年身后半掩着的大门透出一丝救赎般的光辉。
巨大的仙界寒天铁自天顶落下将整个石室劈成两半,只有一个碗口大的圆洞开在铁墙正中心的最下方。苏濯就飘荡在少年的身边,他还不能动,视线也被那仙界寒天铁所阻挡,看不清门后那个囚笼中的一切。
就在苏濯都以为对面不会有什么回答的时候,细微的,宛如奶娃娃轻声叫唤的声音低低道:“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