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多想,镇南大将军为人如何,也算有目共睹。染翠语带讽刺,末了冷哼一声,朝车帘的方向瞪了眼。
大将军对心悦之人向来宠溺有加,确实有目共睹。帘外,黑儿低沉稳重的声音不鹹不淡地应了声。
就算知道自己要是被大将军抓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黑儿还是见不得染翠时不时戳主子脊梁骨。
哼!染翠啐了口,看向吴幸子时又换上笑容。这样吧,咱们晚两天趁夜去扫墓?吴先生会害怕吗?
怕倒是不会的。吴幸子摇摇头,心里依然有些过意不去,无论是对染翠黑儿薄荷桂花,还是对祖宗们。
不过,眼下看来这是最安全的,他要是真的光天化日回到清城县,难说会不会旁生枝节。
既然议定,染翠算了算时间,索性让黑儿绕了点路,到不远的兴宜镇玩两天。兴宜这个地方产桐油,漫山遍野种植的都是油桐树,这个季节正在开花,油桐花色洁白,花托浅红花心嫩黄,长起来一簇一簇的,远远看去彷彿被白雪覆盖,不少文人墨客会特意到兴宜赏桐花。
儘管清城县离兴宜镇并不远,坐牛车大概三日可到,骑马更只需要一日半左右,他自然也听闻过兴宜的春雪奇景,却一直未有幸得见。这时听染翠的安排,不由得雀跃了几分,先前的不安瞬间就消散大半了。
兴宜确实是好地方,油桐花更是美不胜收,染翠提着竹篮带着点心,拉着吴幸子就往山里钻。
黑儿倒是很放心染翠,并没有跟上去,只交代了薄荷桂花服侍好吴幸子,转头人就消失得不见蹤影了。
染翠对此冷淡地哼了声,皎若春华的面庞流漏些许的不以为然与气愤,可很快又收拾得乾乾净净,熟门熟路地陪着吴幸子主僕在山上踏了整日的青。待夕阳西斜,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黑儿却还没回来。
哼,这家伙的嘴巴就该缝起来。染翠冷笑数声,显然是清楚黑儿的去向,他脸色不好看,薄荷桂花也不敢多问,拉着主子回房梳洗去了。
黑儿这一离开,竟消失了将近四天,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苍白,似乎是累着了。
染翠一看到他回来,走过去伸手就是一拐子,黑儿虽然疲倦但身手依然敏捷,一侧身便躲开来,谁知道染翠压根是声东击西,一脚踹在黑儿膝窝,铁塔似的男子晃了晃,险险摔倒。
不亏是头狗子,忠心耿耿啊。染翠笑靥如花的啐了句,伸手扣住黑儿的下颚瞇眼道:你要是坏我好事,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想太多了。黑儿累得脚步虚浮,已然没有精力应付这狐狸似的鲲鹏社大掌柜,淡淡地扯开他的手,走到已经被吓傻的吴幸子面前。主子,我打听过了,这几日大将军都在清城县,看样子会待上大半个月,夜里也有人守在墓地里,我看......回去恐怕是很难了。
他倒有闲工夫。染翠撇撇唇,他们正在吃饭,他拿起筷子挑了颗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放进嘴里。
黑儿你先坐,吃饭了吗?吴幸子连忙招呼黑儿坐下,薄荷则机灵地布上了碗筷。
多谢主子。黑儿端起碗就扒饭,后头的事该怎幺做自然有染翠拿主意,他也没打算多说话。
这顿饭还是吃得很畅快淋漓的,毕竟吴幸子在用饭的时候很难思考太难的事情,他惯常是吃饱了再想。
染翠看看吴幸子,再看看黑儿,挑起唇角又不知心里打什幺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