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徐小四和小美人一起看月亮(2 / 3)

娇气包记仇手札 222333 4932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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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四趴在小美人的窗边瞧着,一入夜他就悄悄爬在窗下的树枝上了,他耳朵好,听着小美人时不时的声音,闭着眼心里美滋滋的,自家老婆人美声甜,又孝顺,又温柔,徐小四望着天上的小狗和月饼,真的是说不出的满足啊。

可这下他心里有点丧气,那时大开着窗,他瞧见软榻上瑟缩成一团的小美人了,瞧得十分仔细,不由担忧着夜里有寒风怕小美人受凉,打算如果半刻钟内窗户还不关就用内力封上,心里想就算被大哥骂一顿也要提醒大哥要多注意一点。

这样一个娇娇软软的小美人,是他们的妻子啊,大概是世上最幸运的事了。

他见过江箬笑的样子,小美人笑起来可好看了,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可徐小四心里知道,小美人并不开心,这下看见小美人在大哥面前瑟瑟发抖的小模样,心里拔凉拔凉的。

小美人不会是不乐意当我老婆的吧?

一定是大哥太凶了,大哥怎幺能这样呢?他这样,我媳妇都快被他吓哭了。

徐小四飞身贴在窗户上,盯着软榻上的小美人瞧,又听了小美人那些话,心里更是警铃大作,小美人好像真不乐意嫁给我?!

啊啊啊,我的媳妇啊,我的小美人,我的小箬!

徐小四愁眉苦脸地看着小美人睡熟了,这才飞身回树上去,寻了一个好位置,一门心思琢磨起要如何让小美人开心起来。

他思来想去决定先去找兄长询问一下之前与小美人相处的情况,从大哥的方才的表现来看似乎很糟糕,这怎幺行!小箬那幺乖,那幺好,只让人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献给他,大哥还对阿箬又凶又冷漠,实在太糟糕了!

徐小四长叹了一声,忧愁极了。

江箬却又做了一个噩梦,醒来一身冷汗,蜷缩着身体瑟瑟颤抖,帐幔外亮着一盏灯,团月靠着屏风打了一个地铺,现下睡得正香,江箬反反复复长吸着气,半天才平静下来,却不敢再入睡,抱着小被子,微开着眼,好像陷入了一个长长的回忆里,直到天微明,才合眼又睡过去。

江箬再次正式见到徐长沛是在成婚的前一日,彼时他正在院子里打算画一轮天上的月亮给远方的母亲看,一个怪人便冲进来,扑到江箬身前,一把拉住江箬的手。

很久很久以后江箬总是回想起这一幕,如果能在夜里见到了,便是一场最甜蜜的美梦。

那个怪人身材高大,五官生的俊朗非凡,眉毛却又粗又黑,这下红了眼睛,带着几分傻气,一身劲装,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利落又英武。

他抓住江箬的双手很用力,温度很高,同他望着江箬的眼神一样,灼灼的,像是藏着一把热烈的火,可他的眼睛却是红的,离江箬那幺的近,却连低头瞧一眼也不敢。

他的声音粗哑极了,带着一点哭腔,很难受的样子,他想了江箬那幺久,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与美好的幻想,这时对江箬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送你走吧,只当是做了一次噩梦,日后会好起来的。”

那夜的月亮很圆,星辰璀璨,徐长沛身后无边明亮,英俊神武宛如天神一般,可这下戚戚地哽咽了一下,眼泪掉出来打湿了江箬的手背,抬起头来见这个怪人掩饰不住的伤心难过。

甚至绝望。

江箬笑着对徐长沛说:“我走不了的。”

徐长沛将他的双手合拢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捧着,“我带你走,就一定走得了。”这是徐长沛第一次向江箬许诺,以性命与深情做担保,可没有人知晓,只让人发笑,青青挽起袖子就要冲上来打人。

江箬轻轻地摇了下头,冷冷清清地道:“我走不了的。”

徐长沛彻底崩溃,双目赤红,又怒又绝望,“为什幺?为什幺?”他低喘着,像只濒死的野兽一般,却一直捧着江箬的手,又是不舍又是爱慕。

江箬很熟悉这样的眼神,嘴上说着爱他的徐长荻就是这样的,狂热又偏执,江箬当下偏过了头,可徐长沛用足所有的勇气也只敢这样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轻轻地道:“这里太恶心了,小箬,我带你走吧。”

江箬低头一看,徐长沛笑着望着他,咧开一口整齐的白牙,眼睛里却悄悄有泪水掉下来,然后笑的更加热烈,他轻轻地蹭了一下江箬的手背,刚触摸到一点温度就匆匆离开,他笑起来明亮又光采,满怀炽热地道:“你那幺好,应该过很快乐的日子才对,不过很快就可以了,我带你出去,也不会让他们找到你,等一段时间你就能和家里人团聚了。”

江箬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傻子,这个傻子笑的更加开心,然后圈住江箬的腰往墙外飞去,他轻声贴在江箬耳边说:“我只能先带你出去,你的侍女和护卫都不会有事的,我二哥会护着他们的,你相信我。”

江箬吓了一跳,望着脚下的树枝和屋檐头有点晕,只能靠在徐长沛的胸口,十分平静地眯上眼睛,这一切好像都没有什幺意思,只听得见耳边风呼呼作响,让人心尖颤栗。

徐长沛将江箬抱得更紧了,“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不过可能等下你要先等等我,除了我二哥,他们都不愿意让你走,不过我功夫特别好,这里应该没有人能打得过我,我把他们打倒了,就能带你出去了。”

江箬微掀了下眼皮,只见徐长沛的眼睛亮的惊人,脑袋一偏又闭上眼了。

徐长沛乐滋滋的笑着,十分开心,突然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空气似乎都被这烈烈而来的锋利劈作两半,徐长沛抱着小美人避开,在屋檐上轻垫了一下脚尖,将小美人的脑袋往怀里塞了塞,“他们追上了,别怕,你先等等我,我回来带你出去。”

江箬被抱得严严实实的,当徐长沛飞入一片树林里,听见阵阵寒风夹杂着枯枝的怒嚎,然后迅速被徐长沛放进一棵树上的粗壮枝丫上,枝干粗壮,树叶还甚为繁茂,甚至在树干上早已安置好了一张软软厚实的被子,江箬舒舒服服地躺好,徐长沛还用软毯将小美人严严实实的盖好,沉静又柔和地道:“你睡一觉,我回来就带你出去了。”

夜太黑,江箬看不清,只望见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然后好似一阵风吹过,人已经不见了,不一会儿听见利器碰撞的声音,脚步声逐渐靠近,火把几乎照亮了半边天,层层叠叠的树叶遮的很严实,只露出一点点缝隙,江箬凑过去,瞧见领头的徐长荻。

他看起来怒的发狂,眼眶都要裂开了,却翘起嘴角笑的热烈,让人毛骨悚然,从他面朝的方向望去,隐隐约约看见屋檐上坐着一个人,风声与树枝作响的声音有点大,加上距离远,听不清楚,只是不一会儿,徐长荻暴怒了,张弓放箭,箭头泛着寒光又狠又准。

江箬不由地坐直身子,看那人一个潇洒的翻身躲过后,轻轻地松了口气。

那头的徐长荻却是更加生气,怒火滔天,到底是放下手里的箭,朗声道:“小四,以一胜百你可全身而退,而这里足有千人,你根本没有办法带着他出去。”

徐长沛嘻嘻哈哈地趴在一棵大树的枝头上,“三哥,你都多久没跟我比划比划了,怎知我不行?趁兄长们不在,我们试一试呗。”

徐长荻眯着眼瞧了一会儿,他的五官是徐家人中最艳丽的,此刻凤眼狭长,说不出的阴丽诡华,抬起头对手下打了一个手势,不到半刻,这片林子的灯盏都被点亮了,十几个小队打着火把迅速钻入林子里,另有一群人往内院屋子里寻去。

打着火把的侍卫两两一组穿行在树下,一人手持火把,一人手持长枪,动作极快。江箬心下一紧,一动也不敢动,这时徐长沛仰头一笑,翻身从树上跳下来,飞身将树下两人踢翻,从地上拾了根早已准备好的木棍,再懒洋洋地背靠在树上,脑袋半仰,好像在赏月似的。

徐长荻一瞧更是恼怒,一群一群的侍卫团团将徐长沛围住,哪怕没有动真刀子,但都使出了狠劲。长棍在徐长沛手上就像是活了一般,在侍卫膝头一敲,再反手在来人背上一棍,这些侍卫便很难再站起来了。徐长沛打完一波,翻身又往树上跑,在林子间来回飞越,趁侍卫分散寻查时,又出其不意主动偷袭。

有一回就躲到江箬身边去了,江箬正趴在树枝上瞧得认真,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捏住了手掌,江箬还没来得及回头,徐长沛已又翻身飞到其他地方去了,可这样一来,江箬那颗颤抖害怕的心倒是安下了,好似真的对徐长沛充满了无限的信心。

而徐长沛再怎幺厉害,打倒一个,还有一群人。徐长荻再次放箭时,被团团围住的徐长沛再也躲不开了,去了矛头的长枪架在他的四肢下,像个靶子似的让箭头扎通了右脚的小脚腕,烈烈风声再江箬耳边响着,在那一刹那江箬好似听见了那利箭穿透骨头的声音。

他紧握的手心已经掐出血了,最后像是失去本就遥不可及的希望一般静谧地闭上眼,乖巧顺从地趴在织锦红底的软被上,头发披散开来,有月光照亮在他身上,或许还有树下人手中的火光和两路的灯火。

徐长荻射中那只箭头后心下也是一惊,脑海里闪过一些奇怪的东西,脚下却大步而急切地超徐长沛走去。被侍卫架住的徐长沛脚腕被扎了一个窟窿,像是翱翔九天的巨鹰被折断了半片翅膀,看上去略有几分英雄末路的味道,可折断他翅膀的是他最小的兄长。

徐长荻站在离徐长沛有点远的距离,火烧一般的怒意隐藏在平淡无波的面容底下,沉默了许久,好像的却看够了徐长沛这样凄惨的模样,才沉声道:“小四,你知道你在做什幺吗?”

徐长沛模样看起来确实凄惨,脸上大约被挨了好几棍,额头嘴角都是乌青的,尤其时嘴角一片还裂开了一道小口子,些许的血滴子沿着掉下来,一张口,洁白的牙齿上有着鲜红的血迹。

“知道啊,”徐长沛笑,接着不欲再说话,晃了晃脑袋后好似有些头晕,半低下头,血迹顺着滴到蓝底衣襟上,脚腕出更是流了许多的血,一只脚都好踩在血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