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雪山冰峰,直插九霄,接星河日月,寒威千里。
由于祖地正式开启的时间尚未到达,众人只好先行扎营,静待祭祀之日的到来。
大雪封天,天地浑然已成一色。
兰晋锦服裘衣,在漫天风雪中仰望圣山,脸上的神色在朔风中更显凝重。不知为何?曾经对圣山的那种莫名感应到这里竟然完全消失了。
是夜,白天不见踪迹的信国公忽然来到他的帐中,要连夜带他上山。
依照女戎族规,祭祀之后,只有族长才有资格在守山人的引领下上山进入祖地参拜。兰晋虽然不是族长,但他与信国公结成契婚,各掌一半族长信符,也是有这外资格的。
只是,为何是现在?兰晋心中有无数疑问。但在信国公坚定的态度下,他没有多说一句就起身理好衣袍,紧跟着信国公出了营怅。
两人刚出了营帐不远,早有等候在旁的信国公的亲卫就迎了上来。
两人在前引路,两人断后,一行六人连夜上山。
雪山的路崎岖艰险,幸得前后有人护持,兰晋才能勉强跟住,不知走了多久,陡遇一块两丈来高的石碑,上刻“宗族重地,不得擅入”几个大字。
兰晋不由多看了一眼,信国公等人却并未停步。
石碑之后,山势渐缓,又行了一炷香左右,只见前方的山壁上出现一处洞穴。
洞口高约两丈,可容五六人并排而行。信国公等人到了洞口,点燃随身所带的火具,直接向洞内而去。
借着火光,兰晋打量四周,洞壁上全是青黑色的岩石,除此以外,别无其它。走了一段之后,脚下出现一级级石阶蜿蜒而上。
盏茶功夫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大的洞厅出现在眼前。
不过,等兰晋看清厅内的情形,不由心中一凛。
只见六尊面目狰狞的异兽雕像盘踞厅中各个角落,气势威猛,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将出来咬人。
很快,兰晋就已认出,这六尊神兽就是传说中六圣女的坐骑。由六大神兽在此镇守,看来此处就是祖地之门所在了。
果然,一声轻响,一个素服白袍的年轻人从一尊神兽身后走出,向几人拱手道:“诸位来了,见过族长大人。”
显然,他和信国公是熟识。
信国公道:“东西带来了吗?”
年轻人从身后拿出一个古仆的方形小盒,交给信国公。
小盒入手微沉,盒面上有一处凹陷颇为奇物。信国公看出这正是关窍所在,他将半枚族长信符放上去,又向兰晋示意。
兰晋将自己的另半枚信符交给信国公,两块信符终于合二为一。
这时,信国公同时将两块信符朝两边拨动,等两枚信符分别嵌入盒面,突听咔嚓一声,小盒打开了。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赫然躺在盒中,除此以外,再无其它。
兰晋看见盒内的小黑球,一时之间想不明白用途,就将目光转向白袍年轻人。自从对方拿出能放信符的机关小盒开始,兰晋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守山人。
守山人世代守护圣山祖地,是族中最特殊的存在。他们人数不详,可以在族中任意挑选弟子。一旦成为守山人,就要终身与圣山相伴,不得远离。
信国公将小黑球交给年轻的守山人,守山人让众人退开,他拿着小球绕着六尊神兽转了一圈,最后竟将小球塞入其中一尊神兽口中。
神兽吞下小球,只听轱辘轱辘一阵乱响,有如真在吞咽一般。过了半刻,一声沉闷的巨响,就在洞厅中间,刚刚众人所站之处漏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这就是祖地的入口?兰晋还在惊疑之中,信国公已经率先步入其中。
片刻之后,兰晋也走了进去。
沿着洞口的石阶,兰晋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一路弯弯曲曲像是没有尽头。
尽管他加快脚步,却连信国公的人影也没有看到。不知是对方脚程太快,还是有别的缘由。
不知过了多久,石阶终于有了尽头,前方似乎到了一个十分空旷的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