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 21-30节(3 / 3)

魔域森林 锡兵一号 29536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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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胯部掉去控制般一前一後腻著我的下体摇动,两边腿儿也著一夹一放,我的尘根在她牝中越发坚硬,紧绷欲跃,又被牝内腔肌吸得紧紧的,似乎再这般碰触几回,精氺便要狂喷而出。

我只觉全身火烧火撩似的,热刺刺的难熬,恨不能一翻身将她压倒於下,又狂抽上几百来回。

这时,她的一只手暗暗伸到下芳,碰著了两人交接之处,滑手周圈一触,忽又丢开,被触摸过的地芳忽然一阵子说不出的孤傲的酸意。

她的手就暗藏在附近,偏是停著不动。似乎过了许久,才忽然醒了一般,几根指尖动弹了,在我大腿根部轻轻抓挠,痒得让人捉不住。那手儿像害羞而胆的动物似的,仓皇从交接处身而过,在周边不住试探、绕行,俄然有一下,两根指头极为斗胆地在往交接处一掏,便惊逸而逃了。

我所有的知觉都被引向了下体,血气也之往下走,尘根前所未有地怒涨,却被她坐紧,不得动弹,找不到发泄口,里堵得极为难受,脸上**辣的刺人,只想喊叫出声。

忽听一道娇声细吟,她的酥乳从我口中滑溜溜地挣出,即头部软软的搭垂到我脖颈处,柔云一般的发丝遮住了我半个下巴,她胯部垂垂扬起,一上一下,缓悠悠起落敦坐,牝中此时变得软滑娇嫩,融融美美,尘根触进,诨似不著一物,畅快得我整个身子都要喊叫出声。

套弄间,她垂垂将软腰支起,紧著眉,腰儿折挫,每动一回,我尘根都咻咻欲喷。

“阿……!”

我惊呼出声,尘根在里面涨动了几下身子,终於挺住了。打眼一看,见她襟袍下摆处,两人交接景象淫亵不堪,她鼓白的肉丘紧紧与我腹下贴作一处,稍稍一动,丘下露出一截茎根,泛著湿湿的氺光,大半茎身却深深埋在了她体内,只感应一股湿滑柔软的圈裹。

此时她忽然停身不动,仿若欣赏什麽有趣的物事,唇角含笑,只看著我脸上神情。

待我喘过气息,她芳微微摇晃了一下胯部,道:“好孩儿……好爽不好爽?

嗯?”伸出一只纤手,轻捏了我下巴一下。

下体一波舒爽的快感飘摇而至,我“哼”了一声,中所想,不由脱口而出:“好……骚的娘们……”

她登时眉花眼笑,俯身向前:“往後就让骚娘天天这般侍侯你,好不好?”

接著一阵吃吃直笑。下体相连,她俯低身子,传来一阵妙的触感。

过得一会,她**内开始愈收愈紧,愈紧愈热,在紧热中却保有一种爽滑的称,似乎还有一丝吸劲在吮吸著尘根,全不似刚才的那般松美。

後她又动了起来!

腹下那腻乎乎的沈重感消掉了,著她的动作,我整个身子轻轻地飘高了,忽然又落下来,畅快难言的重重一触,身又从头如羽毛般越升越高,不知飞向何处。

垂垂地,她腰身开始乱摇,上半身子妖妖娆娆,飘摇欲折,而交接处,却如鱼儿吞饵,欲离难舍,含吐不定,一时间,我仿若置身於西湖上波动舟,无限风光纷杳而来。

“阿……”

著五彩缤纷的快感袭至,我尘根一线酸意倒窜入体,全身霎时绷得紧了。

连护法掉声惊唤:“你……可是要泄了?”

我微一点头,连护法忙拇指微偏,按紧我胸侧一处穴道,另一手扣住我腰间挂糙,与此同时,底下却加快了套弄。

我顿时像进了神仙一般的境地,尘根一直处於颤颤欲射的颠峰,却将喷未喷,直到连护法娇声一唤,牝中痉挛抽搐,淋出一股温温乎乎的**,手上也即松放,我精关畅达,芳猛力喷射。

连护法软沈沈地伏在我怀中,牝口兀自一收一放,似在张唇喘息,又似吸吮精华。

良久,我身沈醉在交接後疲倦而满足的称之中,两眼似开欲闭,不知不觉中,想起了许多青阳山的往事。

帐口处飞进一只虫,飞了一圈,停在连护法一瀑黑发上,连护法身背一动,那虫翩然惊走。

连护法无力地撑起身子,眉间微蹙,四下环看,彷佛刚从一个极遥远的梦境中醒来,粉白的玉面泛现一丝苍老与怠倦,痴擡著的脸上更带著不可言说的凄容,那一刹那,我震动,似乎窥见了她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忙将眼儿闭上了。

“喂……喂!”

连护法轻推了两下。

我睁开眼望她。

连护法散发遮面,露出一对眸子,若有所思,忽道:“你说,我是不是个淫妇?”

(古镛:向各位色友拜个早年!)

十八、白鼠惊波

一瞬间,我里想笑,但正容相向:“绝对不是!”

连护法一怔,盯我半晌,彷佛有些掉落:“我怎地不是?”

我道:“那便算你是好了。”

连护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人老了,便连作“淫妇”也不够资格罢?想当年,侍侯得男子美了,总要骂我几声“淫妇”的。”

我道:“喂,你若想要我骂你,便直说好了。”

连护法嗤声一笑,嗔道:“谁要你骂了?难道你们男子的虚情假意我听不出来?”

我下愕然:听她的口气,还真是有人骂她淫妇,她才高兴哩!

她也不理会我发楞,目泛苍莽,痴痴道:“你可不知道,世上最好听的话,最甜美的甘言,便是美滋滋的几声“淫妇”了。”说著,犹嫌不足,连俏带骂地,甜腻腻唤了两声“淫妇!”、“淫妇!”,後痴笑不已。

难道她是天生的淫妇吗?被人**了,还要讨骂?不知怎地,我刚才灵上被她暗下触动,此刻听她拟声娇唤,下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甚麽两情相悦,天长地久,那都是屁话!一朝邂逅,彼此相欢,男狂女荡,我恋你体,你贪我貌,“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又岂在朝朝暮暮,两相厌倦?——哈,你说是麽?”说著,她脸上渐现狂态。

我不想刺激她,只应道:“你说得对极了!”

连护法见我毫不辩驳,似乎意犹未尽,张唇欲语,转眼却意兴索然,软软叹气,道:“算啦!——你孩人家不懂的。”

我想起体内阳毒,有意岔开话题,笑道:“你试了我半日,也不知是否讨我童身的便宜,到底我体内情状如何?何时可采练行功,帮我解毒呀?”

连护法粉面涨得通红:“哈,你这恶棍!瞧你刚才一副急色样儿,到底谁讨谁的便宜?哼,还好意思说!我一个清白身子……”似乎本身也感受“清白身子”

实在说不上,声音便低了:“……白喂了狗了。”

她连气带笑地说完,又羞又恼的,停了半晌,瞅我一眼,似觉恨不解意,顺手便将我一边耳朵高高揪起。

“呀!呀!开打趣的,有话好说!”

我一边哇哇大叫,下却在自语:“有道是“合体皆为有”,女人身子珍贵,不管你连护法出於何种情由,也不管你身子是否清白,我都不会忘了你的。”

“说实话,你练的到底是甚麽功法?”

连护法闹了一阵,停下手问。

“怎地了?”我下惴惴。

“我以阴精作引,试著运功,却吸不了你体内阳精。”

“我不是泄了身子给你麽?”

“那只是寻常氺儿,与你的体液一般,毫无意义,我很是怪,你功法好似内含吸力,虽是泄身,倒是元阳不动。”

“是麽?”我下砰砰直跳,五行术法中,金木氺土火,土为居中,土性易增无损,最具就吸收性,这是师尊早已告诉过我的,却不知与此有甚相关?

“像你这种功法,即便未练过双修功,也能采得女子阴精,吸为己用。旁人要取你元阳,却难上加难,好家伙,我可看你了!”

“……”

我又惊又喜,蓦然想起,当时初与三师嫂交欢,其时对金丹南宗的男女双修8888仅知一鳞半爪,交接後却功力大进,莫非……?可是,既是元阳未动,为何三师嫂却能从中获益?

“咦,你高兴甚麽?要知元阳坚守,泄身不损,固是功德。但我却如何帮你疏导解毒?阳毒若被你功法全部吸收,再要化解,这……倒是个天大的难题!”

“喂——,淫妇!把玩簸弄我还是怎地?说好也是你,说坏也是你!”

我无辜从云端掉落,不能简单地说是掉望,而的确是愤慨了!

“吵甚麽吵?让我好生想一想!”

我的朝气就在连护法紧皱的眉间。一时潮起伏,想想好不容易成功附身,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成天胆战惊的,归根结底,都是那齐管家弄的鬼!不由越想越气,喃喃道:“齐管家,这死王八蛋……”

“齐管家?我看他也没有更好的解毒法子……哼!“长相思”他本丝毫用不上,却取了带在身边,压根便是存用它来害人,用倒也歹毒。”忽道:“对了,你中毒多久了?”

我大眼望她。

连护法脸上一红:“对不起,我忘了已问过你了!”

我见她牵牵扯扯、倒横直竖的,估量解毒法子一时半会是想不出了。此时困意袭来,不由大大打了个呵欠,师尊说过,“行道踟躇,举意自然”,枉然愁思竭虑,陷身“求不得”之苦,那又何必?

连护法讶然望我一眼:“我这里替你发愁,你倒困了?”

我道:“是,困了便要睡觉,此乃天道,一点也违不得。你若是也想睡,乖乖的躺过来罢!”

连护法道:“而已,为你这没良的工具费,真是不值!我先回了……不过,我想女子阴精对你的阳毒缓解总有助益,我每月须闭阴数次,也不能多来陪你——”说著,指了指帐外菁榻处,掩嘴一笑:“阿谁姑娘,你倒不妨……

还有呀,你屋里的那些丫鬟……不用我多说了罢?”娇笑声中,她俯身在我脸颊亲了一口,瓢身帐外,拾了玉簪,跃窗去了。

我怔怔呆了一会,想:没道理呀,刚才做都跟她做过了,被她这样亲上一口,居然还会不争气地跳?

甩了甩脑门,不去想这些没用的。帐口被连护法离去时掀起了一角,刚好能瞧见菁的一只白腿,软软的垂落榻侧。我稍移视线,菁一丝不挂的身子被连护法胡乱扯过的被角遮著,半边雪白肌体露在被外,我道:“哎呀,可别著凉了!”

下榻欲替她盖好被儿,近榻一瞧,菁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儿,眼睫下覆,仰面睡得正酣。我伸手探了探她鼻息,热乎乎温绵绵的气息喷在我手上,我中柔情一荡:“睡得像个婴孩一般,她一点也不知刚才我与连护法的胡天胡帝罢?”

轻手摸著她脸鼻玩了一会,她轻鼾如故,我甚觉有趣,揭起薄被一掀,菁的玉体浑如又白又胖的大婴儿,无知无觉,白得耀眼。她本就肌体丰满,此时全无遮蔽,更显得肥嫩可口,饱肌生香。连护法刚才说本身老了,我还不觉,此刻与菁两下一比,公然妇人与少女还是有些区此外。

我细细赏监著菁的裸身,胸中却毫无邪慾,困意拢来,我便将薄被扯过,抱著丰满光溜的菁,不知不觉中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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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睡梦中听得一声尖叫,猛地睁开眼来,莞正掩著嘴儿,两眼大睁,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原来天色大亮,已是次日凌晨,莞推门进屋,发现我与菁相拥而睡,忍不住一下惊叫出声。

见我醒来,莞满脸胀得通红,转身欲逃。她不动还好,她一动,我迷糊中不清故,里一急,窜下榻来,一把将她捉住。

而我的身子是光的,尘根丑恶,四下乱跳。莞又羞又慌,叫道:“公子…

…公子!”身段挣扎不歇,哆嗦得厉害。

我卡著她脖子,道:“噤声!噤声!”

莞不知我要干嘛,满面惊恐,挣扎愈烈,一回眼瞧见菁刚坐起的白花花身子,又是一声尖叫。

我慌乱中竟忘了拿手掩其口,而是一垂头,用唇堵住了她张开的嘴,她支吾半晌,身子软在我怀里。

我抱著她娇的身子,往菁榻上一丢,菁此时像是奸情败事的淫妇,忍住惊慌,哆嗦著手,帮我按住莞的身子。莞在我和菁的四手忙乱中,动也动不得,胸脯一起一伏,喘息不定。

我们六目相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我惊讶狄泊到,菁竟去解莞身上衣襟,莞急掩幸糙,哀求道:“菁姐……饶……饶了我罢!”

菁嘴角颤动,动作依旧不停,只是被莞身子闪来闪去,毫无进展,菁一双手兀自茫然地撕扯著莞衣裳,同时眼圈一红,竟掉下泪来。

我不知她意欲何为,也伸手助她。一会,扒开莞的襟口,露出一对比鸡蛋大些儿的乳。菁一边含泪将我的手放在莞的乳上,一边弓俯著身子,脑袋抵在莞肩上,身背抽搐,低低狄厕出声来。

我手上沾著莞硬生生的乳,与莞一样,一脸茫然。

“莞!莞!死那去了?也不来辅佐!”

萍在隔邻厢房喊著。

莞忙骨溜一下翻身下榻,口中应道:“来了,来了!”转身看著菁,低声道:“你定!我……不会说出去的!”

眼儿滑过我脸庞,颊上一红,低著脑袋,冲出门去了。

我轻捏了一下菁肩头,也下榻著衣。一会,两人收拾伏贴,看看四下没人,菁扑进我怀中,仰脸犹带著泪迹:“我……我……”

我帮她擦泪:“没事,没事!”下想道:“终有一日,我要带菁分开贾府,到时,她便不用像现在这般,胆战惊,忌东怕西的了。

两人相依相偎间,忽停屋角“当啷”一声,有工具掉落地面。我与菁俱都唬了一跳,转身寻视。

“阿!”菁轻叫:“是大白鼠!”

“在哪儿?”我下怪,菁的目力不会比我好,怎地我却未瞧见。

“桌旁的纸堆里……它怎地跑出来了?”

我凝目一看,公然白纸堆里有两个乌溜溜的黑点,是它的眼儿。它通体皆白,毛发毫无杂色,藏在白纸堆里,一时倒瞧不出它身子形状。它见我走近,微红的足蹼稍稍哆嗦,全身毛发耸动,将跃未跃。

我离它尚有数尺,它“吱”的一声,折身後跃,抖著一身白毛,沿桌腿爬上,迅疾钻出窗格,窜到外屋去了。

我与菁追出外屋,不见,又跑到外边走廊,四下环顾搜寻。

“你们在找甚麽?”

萍闻声探出窗口。

“大白鼠呀,公子的白鼠跑出笼子了!”菁道。

“阿,真是的,白鼠不见了!莞,你发甚麽呆!鼠笼被你碰到啦!”

“哦!”

莞慌乱地抬起头,惊眸闪我一眼,即垂下头去。

萍也没理会莞神情异样,停下手中收拾的活计,一阵风冲出房子:“向哪跑去了?”

“没见著。”菁皱眉,惴惴不安地瞥了屋内的莞一下。

“嘘——”我竖指唇上,示意不得发声,闭目默察半晌,道:“是了。”

向中走去。

“哈,别装摸作样了!公子,你是听出来的,还是算出来的?”

萍语气满是不屑。

我唇角微笑,也不作答,念想直追白鼠跑动芳向,穿过门,往东首截它去路。萍两人以为我装神弄鬼,并未跟来,兀自留在院中呼喊寻找。

我蹲在一株树後,“守株待鼠”,静侯白鼠自投罗。

白鼠公然如预料路线向这边跑来,它身子肥硕,跑动样子一滚一滚,笨笨的,甚是卡哇伊。

眼看它便要落入我掌握,身後行来数人,脚步杂乱,我暗叫:“糟了!”猛扑向前,所幸白鼠停身旁顾,似正策画逃离路线,一下被我捉定。

“大公子,公然是你!你……身子大好了?”

身後来者一人叫道。

我捧起白鼠,转身张望。但见一行三人,俱著短衣服装,紧带缠腰,绑腿结束,我却一人也不识。

“大公子……你……”

为首那人见我不言不语,神情异样,不禁有些慌乱。

“龚师傅……你几时回府的?”

幸好此时萍跑了过来,远远的,口无遮挡的她张嘴便喊。

为首那人陪著狄泊我一眼,笑道:“昨宵回府,夜深不便相扰,未及时向大公子存候问好,还望恕罪!”

“哦,”我想起他应是阿谁赶往贾似道任上报讯的龚护院,缓过神来,问道:“老爷一切可好?”

“很好。”龚护院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神色:“老爷正在回府途中。”

“阿!”我下一惊,听说贾似道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没想到这麽快便要见他!

“大公子,”龚护院向前一步,低声道:“属下有事相告。”

“那……回屋说话罢。”

龚护院却未移动脚步,向中湖看了一眼,道:“大公子病体初癒,正该内多多走动,呼吸新鲜阳光空气。”

“是……是呀。”

龚护院陪我中慢走,另两人和萍识趣,并未跟来。

“大公子,老爷叮咛,让公子饮食汤药,一切待他回府再说。”

我闻言讶然回望。

“是的,”龚护院彷佛对我的反映了然於胸,低声道:“老爷早收到传书,知道公子病情已然好转。”

“哦。”我漫声应道,我诧异的不是贾似道知道“我”未死,而是他人未到,却能独下判断,让“我”饮食汤药。

“更有一事……”龚护院沉吟半晌,道:“老爷回府途中曾遭妖人围攻,据老爷猜测,近日将有对头寻上门来!”说著,他紧盯著我手中白鼠,神情凝重中稍现厉色:“大公子!老爷交待,你身为长子,虽在病中,也应有所担任!……

有何烦难,可寻棋娘、齐管家商议,必要时,亦可向东府求援!”

我手中一颤,呆得一呆,见龚护院直直地盯著我,嚅嗫道:“老爷……没伤著麽?”

龚护院道:“当然,有全真道士护卫,妖人并未得逞。”

我掉声道:“全真道士?”

龚护院道:“是阿,老爷在任上结识全真高道富春子。此番回府,幸有他行摆布。”

“全真道士……那……那……好极了!”

近日来,我深居贾府大院,宛如再世为人,此刻咋闻“全真道士”动静,不禁又惊又愤。

龚护院一笑:“大公子也不必太多担忧,老爷让我快马赶回,昨夜我尚未回府,已持书拜上栖霞不观,全真道士明日便将来府,甚麽对头找上门,也不足为虑了。只是老爷意下,大公子也应学著临危处世。接待全真高道、筹划护卫一事,要由大公子与齐管家主持。”

“知……道了,龚师傅,你……先回吧!”

“一切静候大公子叮咛!”

龚护院走後,我潮起伏,怔怔地望著手中的白鼠发呆。

白鼠的身子肥笨得像只兔,眼儿不甘地溜溜乱转,总想寻机逃离,身背的白毛忽耸忽贴,蠢蠢欲动,纤细的红爪子微微抓挠,痒著我的掌。

良久,我喃喃道:“白鼠呀白鼠,我畴前像你一般,总被人捉拿追击,毫无抵挡之力。从今往後,你且看著罢!到底是别人设笼子捉我,还是我铺陷阱拿人!我都让你瞧个仔细!”

(古镛按:第部《附体更生》完结,欲知後事如何,详情请见第三部《贾府风云》)

第三部贾府风云。本部简介。

太乙的采捕秘药公然邪门,真正的解毒之法竟是男女交合,故此李丹不得不将连护法和倪老三留在府中,在贾府已经自顾不暇的李丹,还要看照这两个外来客,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俄然感应到纯正的青阳之气,李丹不顾一切追寻,没想到竟来到棋娘的房前,棋娘房里的,是李丹思念已久的师尊吗?身陷贾府内斗的李丹,能就此摆脱新成分带来的凡尘俗事,重回青阳山吗?

十九、四大奸人

“齐管家,你是说……把中夏房打扫出来,让全真群道居住?”

“是的,老爷曾有意将临湖夏房改建“半闲堂”,专供来府宾客居住,单独用院墙圈围出来,另设後门,刚好通往後边巷。这样一来,与府内往来,行走便当,角门一关,又互不侵扰。”

“可是眼下院墙未建,夏房倒处於府中内苑,似乎……似乎不甚妥当。”

“大公子说得极是,但只要各房将本院院门一关,夏房独处中,与设墙相围,情形倒也所差无几。只是……这段时日,须得出格关照各房一下!”

“齐管家公然精明,就照你的意思办罢!”

“多谢大公子夸奖!”

我下嘿嘿冷笑,本来只有夏房合用,但这样一番话下来,若出了甚麽差错,齐管家却脱不了干系。

夏房清扫完毕,全真道士公然如前来,高高矮矮十来个人,全是些三流角色,并无我认识的道士在内。招呼接洽间,这批全真道士出的和气面善,有个年少道士天真可喜,甚至博得了我的好感。让我既松了口气,又微觉掉望。

忙了大半日,等安置完全真群道,已是熄烛掩灯时分,龚护院低声道:“大公子,你病体初癒,早些归去歇息罢!这里有我照应,若有事,时来报。”

我点点头,故意道:“今日来的全真高道,个个气宇不凡,想来武功道术,俱为上选了。”

“当然,全真门下无庸手嘛,不过……”龚护院环看一眼,四顾无人,悄声道:“大公子,我实说了罢,听说北边有事,栖霞不观高手全都去了那儿,今日来府的……嘿嘿,没有几个好手。但领头的顾道士说,他们有个师叔,道力绝高,近日即将回不观,届时定会前来施援,故此,叫我们不必担忧。”

我砰砰跳,道:“是吗?那道士的道号称甚麽?”

“云真子!”龚护院道:“我暗下打听过,此人乃是全真教近年推行霸道极得力的一个人物,声名远播,道术修为,想来定是极高的——大公子,你……?”

感受本身眼角在痒,我仓猝掉头,叫道:“齐管家!”

齐管家一边擦汗,一边跑近,道:“是!”

“你也早些歇了罢。”我喉间有些淤塞,声音也是哑哑的。

“大公子,”齐管家温厚的笑容看上去怎麽都带点狡猾:“让属下送你回屋吧!”

“不用了,几步路,我举步就到。”

一走入暗处,我眼圈一热,视线模糊,眼眶重得很,但我的眼竭力睁得更大,那滴泪勾留许久,终於没有落下,就在我眼内被风吹乾了。是的,是的!我不能总是个抽泣的孩子。师尊,即便是你,也不能再看到我落泪了!

一直以来,我或许在逃避,逃避那些我所不能做到的。但是,今天,我听到了阿谁名字,仅仅是听到他的名字,我里就那麽确定:我要杀他!

复仇,对一个孩子而言,也许只是个幻想或感动,但是对智渐已成熟的人来说,只需要一次机会。

是的,一个刹那的、简单的机会,我会毫不踌躇地刺穿阿谁身体。这跟我武功道术的凹凸又有甚麽关系呢?即便用卑劣的手段又有甚麽关系呢,我会下手的!

我看到前芳有个摇摇晃晃的被拉长的影子,它是我披著的这个身体的投影,这个身体不是我的,躯体里面住的人也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我彷佛消掉了……但我还在的!眼下这个正动弹念头的不就是我吗?!

我脚步轻快地,无须多想就找到了它本身的目的地,我伸手推开了连护法的门。

又一天在沉静中度过。

贾府的仇敌到底是甚麽人?

茵与四姨娘的死,若说不是齐管家干的,那麽凶手便是这个贾府“仇敌”

了。但既为宿仇,对贾府应是很了解,为甚要杀贾府一个丫鬟和早已掉宠的姨娘呢?之後几日又不见动静?

“再过两日,或许就是明日,老爷就该到府了!”

龚护院微吐了口气,虽然那位全真“云真高道”还没到,不过,肩上的重任就要交卸了,他看上去明显轻松了许多。

“老爷这次回来後,也许要陞官了。”

他开始说起此外事。

我点点头,望著广宽的高空,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现在实际上已是秋天了。

“现在是月初罢,太老爷的忌日是哪一天?”我忽然想起东府的事。

“後天,或许老爷赶得及。”

“是阿——嗯,龚师傅,外头风大,我先回屋了。”

“大公子慢走!”

这几日下来,龚护院愈发对我恭顺了。

回到住处,我径往内屋。菁即跟了进来:“公子还是不去大屋用膳吗?”

我点了点头。菁似乎知道近日府中有事,问过一声後,也不再多嘴,正欲暗暗退下,去辅佐筹备晚膳。

我猛一眼照见一个影子,仓猝闭眼,尖声叫道:“谁把这面铜镜搬进来的!”

“怎麽啦?前阵子你在病中,刘郎中让撤了去,如今你病好了,是我和萍从头移回原位的。”

“拿出去,拿出去!”我气喘吁吁,竭力压下胸中起伏:“我须眉男儿,照甚麽镜子?”

萍听声也跑过来了,与菁一道,两人疑惑地撤去了镜子。

刚才那一眼还留有淡淡的影子在脑海中,我下砰砰直跳:“好险!”

附体术最後一环,有一门相关的道法,称“意像8888”,可凭藉中意念,存想原来肉身的面容模样,积久日深,潜移默化,慢慢将新肉身变回原样。皆因本身的形状模样,非常熟悉,无时无刻都勾留中,天长日久之下,一种人人生来便具有的念力会生发感化,改变形貌,这也是不异地域的人形貌举止相似的故,而世间传风闻的“夫妻相”,也出於此。

比起寻常人,身具功法的人念力更强,“意像8888”便是凭藉此点,始能称效。有些道力绝高者,念力操控自如,瞬间改变形貌也是可能的,不过,那样一来,便成了道门中的“变化”之术,已是另一门术法了。变化术要维持新的容貌,须得损耗念力支撑,终不如日积月累而功成的“意像8888”一劳永逸。

但是,施展“意像8888”间,若照见自身新的面容,不免干扰本我存想,功能就要大打折扣了,更有甚者,中所念的本身面目紊乱,则有毁容之险。

因此上,我偶然照见铜镜,所受的惊吓非,老半天下兀自不平伏,不断地提醒著本身:往後可得千万留神!

——哼!我毕竟是要分开贾府的!以原来面目重会同门!眼下……眼下……

我只不过要借用这个身子做一些事而已!

虽是这般自我抚慰,我底下却有股本身深知的无奈,困身於陌生男子之体,周身一切,既非我所有,更非我所欲。那麽,我还会是我麽?长此以往,原来的我毕竟会消掉得无影无踪,而成为他人眼中的“贾大公子”吧?

恐怕这才是我真正的恐惧吧?所以我才额外爱护保重“意像8888”这独一的回归原我之途?而我这般急迫地立意杀人报仇,是不是也因内深处想证明本身还是原来的阿谁本身呢?

我两眼直直平视,眉间手俱冒著丝丝凉意,在蓄意杀人的日子里,我的一举一动都沉着而有条不紊,脑海却压不住许多混乱的痴妄想,这正是道不安的迹象。

师尊曾谆谆告诫:修道者练。即便他人对我行无耻,我亦不可报之以卑劣,否则,道不安,不得升清明大境界。

可是,道不安又怎样?不得升清明大境界又怎样?我几乎是对隐约浮现於脑际的师尊影像发出了一声冷笑,从怀中掏出了向连护法讨要来的药丸,置於掌,此刻,我只担忧的是,这颗药丸,真的能对付道力高强如云真子那样的高手麽?

晚膳过後,天降雨。

“白,咱们出去逛逛!”

我把白鼠置於肩侧菁特意缝制的袋中。

“公子,下雨了,往哪去?”

菁急步过来劝阻。

我含笑回望,菁被我眼中的神光惊退半步。我微微一笑,脑际忽然闪过一道恶念,搂著菁丰盈的腰肢,就势拖入雨中。

“呀!”菁又惊又笑,低著脑袋两脚乱跳:“公子你作甚麽呀?害人身上都淋湿啦!”

几日未与她胡闹,陡然间这般持体亲近,菁眸底的那点羞光,既微含怨嗔,亦有撒娇奉迎之意,而举止中的那份夸张,又似在掩饰著两人的隔膜。

我中暗道:“亏我以沉着深沉自许,这几日还是生硬得太过幼稚可笑了吧,不能做到不露陈迹、不动声色阿。”

当下嘻嘻一笑,丢开菁,漫歌长咏,踏雨而行。

“阑风伏雨秋纷纷,四海八荒同一云。去马来牛不复辨,浊泾清渭何当分!”

此时雨下得又密了些,如雾如织,一路行去,浑如步入混沌异界,我胸间的一点豪气,垂垂聚拢枝蔓,装点法式。

“唉——公子又来了!”

“菁!”萍幸灾祸,从窗探头:“回头你又该被骂了!”

我也不理会两人,穿出院门,依稀在雨幕中辨出阿谁亭子,在亭边等待一时,便见矮胖子从土中出头,雨氺纷纷,却沿他大光脑门、宽肩旁落,他全身份毫未湿,这也没甚麽了不起,我只要运功,也能做到。

“矮胖子,昨日的事,该给我个解释了吧?”

“来!”

矮胖子只叫了半声,转瞬又没入地面,我忙跟著从他没身处跃入。

昨日,我偶然间查视矮胖子建造多日的地府时,发现他居然在偷窥齐管家。

当时矮胖子脑袋大、脖子粗,急欲逃脱,被我截了个正著,於是有了今日之约。

入地数尺,便到了矮胖子打造的地府通道,我运动目力,向前揪住了矮胖子的脖子。这个矮胖子,跟他在一块,我一点拘束也没有,这些日来,我时常找在与他拌嘴吵闹。用言语把玩簸弄他,瞧他著急,实是平生一大快事。

“喂,鬼,别闹了!快放开!我最怕湿乎乎的工具。”

“说吧。”

“来吧!”

我只得又跟著矮胖子前行,通道曲曲弯弯,这矮胖子的手笔一点也不大气。

“先说好了,这事你且莫跟连护法去说!”

“当然,你以为我是孩麽。”

“你不是麽,他奶奶的鬼,碰到你,我算倒了八辈子霉!”

“哼哼,归正你不说实话,我才会告诉连护法,哈哈!”

人真是不能太得意,我一不留神,俄然撞到前面低遮的土障,脑门一阵金乱冒,登时大怒:“矮胖子,这里为甚搞得这麽低?!”

“嘘——,轻点,快到了!”这回轮到矮胖子得意了:“大师之作,当然得搞点别人想不到的工具,我提醒你阿,你撞到的可不是寻常土障,而是被我施过法力的——你头皮该破了!”

我一摸,头皮公然破了。

“给你点药!”矮胖子反身扑了我一头粉,毛手毛脚的,险些弄得我眼睁不开。

“住手!住手!”我哭笑不得。

“好了,你没事了,不然後果会很严重的!嘿嘿!”

“究竟到了没有?”我竭力压制胸中怒火。

“嘘——,你向阿谁洞看,用耳朵听。”

幸亏附体之前我功力大进,附体後虽大打折扣,尤能运动我的天眼术,否则这麽一个孔,跟筷子一般粗,比筷子长数倍,又怎麽能“看”?

“喂,叫我看甚麽,除了下雨齐管家在屋里没事儿干,摸鼻子玩,甚麽也看不到呀?”我压低声音道。

“你再瞧上一阵。”

“嗯,齐管家鼻毛很粗,用手抠不出来,现在拿了把剪刀在剪。”

“他奶奶的,没叫你看阿谁!里屋有没有动静?”

“没有甚麽里屋!”

“那柜子便是门。”

“遮得很严实,没法儿往里看。”

“有没有动静?”

“仿佛……阿,柜子在动,有人要出来了。”

“嘿!”

“是他?!”我大吃一惊。

“你认得?”矮胖子比我还吃惊。

我屏著呼吸,大气儿不敢喘,莫非我见著鬼了?

“走!”

矮胖子将我拖开,沿通道走回。惊疑之中,我默默跟行,老半天说不出话。

“喂,你先说,你认得的那人是谁?”

“全真教的……一个胖道士,虽然……他没有著道服。”

虽是说了,我兀自不敢相信本身的眼。那日赵燕非居然没有杀他?抑或他本身解了禁闭,先逃走了?他既然好端端的活著,赵燕非却又如何了呢?

“不错!”矮胖子道:“那人五年前入了全真教,不过,在此之前,他是前史相府的四大奸人之一!”

“史相府……四大奸人?”

“你知道辅佐当今皇帝老儿登基的史弥远罢?”

“仿佛……知道一点。”

“当今的皇帝老儿出身低微,打穷得叮当响,跟我倪老三也差不了多少,哈哈,不过,他是皇室远支而已,本来打死也轮不到他坐皇位的,史弥远为掌朝权,勾搭了当时的杨皇后,将他弄了来,并赶走皇储,直接扶他上了皇位。你说,这史弥远权力大不大?到他死之前,连皇帝都得一直听他的。你认得的这个全真道士,便是当时臭名昭着的史弥远府中“四大奸人”中的一个,齐管家嘛,便是另一个。”

“齐……齐管家?”

“是阿,好了!我全跟你说了,我受师祖地行尊之命,监看这前相府四大奸人,就是这样,我已全告诉你了!”说完,矮胖子一摊两手,就要开溜,被我一把捉住。

“很好,你去罢,既然没人陪我说话,下雨天,连护法总该在屋里罢?”

“你找连护法干甚麽?”矮胖子暴跳如雷。

“因为很多事我弄不清楚阿,正能请教请教她,比如“倪胖子这个地行尊师祖是何许人呀?干嘛让人监看四大奸人呀,这齐管家既是奸人,贾……我爹爹为何留他在府中呀”等等。”

“你爹爹当时还是齐管家的跟班弟!混混一个!”矮胖子怒道。

“那更怪了,为何弄个大哥来作管家,可有多别扭?”

“因为……因为……”矮胖子越解释越躁怒:“王八蛋!你爹阿谁老王八蛋的事,我怎会知道?”

“咦,你还骂人,你生气了麽?我可没问你,你不知道,想必连护法是知道的。”

“她知道个屁!”

“那麽就你来告诉我罢,地行尊为何要你监看齐管家?”

“是四大奸人,不止一个齐管家!”

“是。可是你天天在贾府,对其他三个,怎个监看法?”

“臭子,你太看我五通派了,看到前面那处了没有?”

“嗯,那儿在滴氺,是个地下氺源,你还挖了个氺池。”

“嘿嘿,地窍延伸,四通八达,只要沿著这个,不管你是施用遁土术,还是练功时寻找气源,都可事半功倍,不用耗费多少功力,便能等闲做到。”

我不由大喜,道:“多谢!多谢!”

“多谢?咦,我……说甚麽了吗?”

“你并没有多说。”

“那当然,地窍变幻无穷,你不熟悉道路,告诉了你也没用,只会迷路。”

我下一凛,道:“嗯……矮胖子,多谢提醒,你比外表看上去聪明多了,往後,我可得好好跟你交个伴侣。”

“咦?臭子,我一直都当你是伴侣来著,我……我太吃亏了!”

“不会的,矮胖子,你一点也不吃亏,你想呀,上次你要跟我买的春宫画,我已决定白送给你了。”

“当真?”

“当真!我还要此外送你一个丫鬟……的裹脚布。”我想起萍,底下恶狠狠地一笑。

“那好,看来我一点也不吃亏了。”

“既然已经是伴侣了,矮胖子,我可得打听点你的家事,地行尊……是不是传风闻中地行术天下第一的阿谁人?他是你师尊吗?”

“是我师祖!”

“哦,对了,是你师祖。据我所知,你们五通派淫名有之,侠声渺渺,并不是惩奸锄恶的料嘛。你师祖地行尊为何会叫你监看四大奸人?干这种苦差事?”

“你……你……”

矮胖子张大嘴儿指著我,与我四目相对半晌,手摸上大脑门,颓然坐地,指了指身前,有气无力道:“坐。”

三十、碧落花魂

我依言坐下,一副恭顺候教的样子。

“我师尊……不,我师祖地行尊……”矮胖子狠瞪我一眼,道:“有一天兴高采烈地作地底遨,忽然发现一个地芳有强大无匹的法力禁闭,竟然通不过去。

地行尊师祖登时大怒,道:”地底下还有我不能去的地芳,他妈怪也!“,於是绞尽脑汁,耗损功力,足足过了七天,终於打通禁闭,闯了进去。

待他气喘吁吁进去一瞧,一个摧残浪费蹂躏道人被关在一个地下黑屋里,其他甚麽也没有。被关住的那道士却一声接一声问他:“你是谁?怎地到了这里?“地行尊师祖很是掉望,当即破口大骂:”甚麽鬼地芳,布偌大一个法阵!却关一个摧残浪费蹂躏道士,我本以为没有宝物,至少总该有个美人,我呸!我呸!”即便欲离去。

那摧残浪费蹂躏道士却不放他:“你是第一个能到这里来的外人,你究竟是谁?”地行尊师祖听他说本身是第一个能进去的外人,不由高兴起来,道:“地下我为王,地行尊是也!我的名头吓坏你了罢?”那道士点头道:“五通一派,到了你手上,公然进境大是不一般。”地行尊师祖甚是得意:“你这道士,甚有眼光,这里头气闷得紧,不如我带了你出去喝酒罢!”那道士道:“你没见我是被关在这里的麽?”地行尊师祖道:“你走运了!我既然破了法阵,自然能带你出去,你也不必被关了。”那道士摇头道:“不行,该出去时,我自会出去。我若是连这里也出不去,那便出去了没用。”地行尊师祖当下不由上下端详这甘愿自困的怪道人,半晌,才道:“我大白了,你的功法被废了,现在,你又从头在修炼,你的呼吸吐纳……还有脉搏,好生古怪……哈!你是个真武道士!”那道士黯然道:“不错。真武教的玄武使便是在下!””

我吃惊道:“玄武使?!”

矮胖子道:“是阿,你没耳朵麽,怎麽?你倒又认得?”

我道:“不是,我师……不认得。”

本来我想说:我师尊认得,他可是我师尊的好友!猛然间想起如今的身份,赶忙打住。昔年听师尊提起这位玄武使时,我可是大为仰慕的,他乃真武教护教四使之首,武功道术,皆卓卓领先於其他三位护教使者,想不到他竟然被人废了功法,还关在一个地下黑房子里。

矮胖子道:“你当然不认得,他被关禁已十年了,那时,你还是个流鼻涕的屁孩呢!”

我也不理会他乘隙损我,道:“後来呢,地行尊救那……真武道士出来了麽?”

矮胖子摇头道:“地行尊师祖不仅没救那道士脱困,倒是那道士救了我师祖一命!”

我道:“怎会这样,莫非让看守的道士发觉了,被人围攻?”

矮胖子嗔目喝道:“当然不是!地底之下,那逃得了我师祖的耳目?怎会被人发觉,又受人围攻?”

我点头道:“是了,你们五通派“地下我为王”嘛!”

矮胖子喜道:“你知道我五通派的能耐便好。嗯……当时阿谁臭道士不肯地行尊师祖出来,却道:“今日也算有,我帮你解了身上的毒罢!”地行尊师祖道:“甚麽?我一天吃五顿饭,搞三五个女人,好生生的,身上哪有甚麽鸟毒了?”那道士道:“吴知古那道婆道法平平,用药术则可称天下第一,你甚麽时候与她交的手?”地行尊师祖当即跳脚怒道:“道法平平?!能与我地行尊交手不分胜负,你还说她是道法平平?那我的道法岂非也是平平如也?”那道士当即冷下脸来:“不分胜负?我看你身中剧毒,尚不自知,显然是输抵家了!”师祖兀自不服气,给那道士三说两说,半信半疑地检视内息,公然发觉不大对劲,道:“还好,不是很厉害的毒。”那道士掉声道:“不是很厉害的毒?碧落花魂专克人体内真气,寄生不须一月,侵染全身四经八脉,有朝一日你的内息忽然往东往西,偏偏不听你使唤,比醉了酒的十头公牛还厉害,比被捅了的马蜂窝还糟糕,你还有得救麽?””

我听得中一动,喃喃道:“碧落花魂,公然厉害!”

矮胖子却没听见我嘀咕,续道:“地行尊师祖听了那道士的话,这才有些慌了,不!应该是有些吃惊才对。那道士道:“你刚才说我运气好,你才是真正的运气好阿。当今天下,能解开碧落花魂之毒的,恐怕只有我一人而已,哈哈,连那吴道婆本身也未必能解罢?因为碧落花魂似药非药,自具灵性,攻人内息後,如何侵染枝蔓,全看那人的内息是否对它胃口,奶奶的,太乙派惯会弄这些歪门邪道,亏她们养得出碧落花魂这种怪物来,!”地行尊师祖道:“咦,我就不信,为甚麽偏你能解?而我暗里琢磨琢磨,难道就解不了?”那道士苦笑道:“因那碧落花魂已变成了我的伴侣,我对它再了解不过,我的一身功法,便是因碧落花魂而自废的!”地行尊师祖道:“这麽说,解毒还须废去了功法?那还玩甚麽玩?不解!不解!毒死我也不解!”说话间,地行尊师祖一只想快快分开那鬼地芳,不料却中了那道士暗算!”

“阿!”我吃了一惊,道:“那是为何?”

矮胖子见我吃惊,很是得意,笑道:“等地行尊师祖醒来,碧落花魂之毒已尽解。那道士道:“你的碧落花魂已到了我体内,我正养著它。”地行尊师祖道:“你便不怕碧落花魂之毒麽?”那道士道:“我自有法子,每天喂牠些真气,让它乖乖的不闹事儿。”地行尊师祖听了,大为艳羡,道:“这般好玩的事儿,你不如再把它还些与我罢,我也养著它。”那道士道:“你能不能做到不饮酒、不近女色,每隔三月,散尽内息,从头再练?”地行尊师祖瞪目喝道:“这怎麽能,那不是要了我的命麽!”那道士摇头道:“那便而已!”地行尊师祖缠了那道士半天,见那道士死活不肯再将碧落花魂还与本身,无奈之下,只得辞别而去。

师祖才一出屋,俄然又感受不对,闯了归去,道:“不行,不行!这一趟我吃亏太多。不能就此算了!”那道士道:“你吃甚麽亏了?”地行尊师祖道:“本来我可救你出去,你生感谢感动之下,说不定天天请我喝酒,可是你又不肯出去,我的好处全没了,又被你解毒救命,反欠你一个人情,岂不是大吃其亏?”那道士道:“这点事,你完全不须挂在上。”地行尊师祖大怒:“事关我堂堂地行尊的存亡,怎能算是事?他奶奶的,你竟敢瞧我麽?”那道士见师祖发怒,当下定是害怕了,沉吟半晌,道:“有一件事,甚是艰难,我本身不能做到,你若是能做到了,不仅可还完我的人情,我甚至还倒欠你几分人情。”师祖大喜道:“快说!快说!”那道士於是便让我师祖代他监看四大奸人,一不许他们图暗害人,不许他们消掉不见,三不许他们俄然死掉,直到他出关为止。哈,这便是我师祖让我监看四大奸人的故。”

我道:“原来如此,嘿嘿,你们五通派承诺了人家的事,却又不能做到!”

矮胖子怒道:“谁说我们没有做到?你这鬼胡说八道!”

我冷笑道:“哼,四大奸人其他两位我不知道,齐管家和全真道士,你敢保证他们没再害人了麽?”

矮胖子怒道:“你说他们害谁了?”

“这……”

我一时语塞,齐管家与全真道士各种的行径,却怎麽对他说呢?

矮胖子得意道:“你说不上来罢?嘿嘿,你屋里阿谁丫鬟的死,我与连护法查了,可不是齐管家干的。连护法说了,那丫鬟身上的毒,会使她屍身不烂,却垂垂散发恶臭,搅得四邻不安,即便掩埋了,还会被人不断挖出移走,死後不得安定。这种毒,不是她们太乙派的。”

我听了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茵无辜而死,死後还这般惨,实是让人於不忍,便道:“屍身呢,赶忙一把火烧了罢!”

矮胖子一愣,道:“早被我送……送到一人的床底下去了。”

我道:“是谁?”

矮胖子奸笑道:“过一阵子,有哪位朝廷大官会身带恶臭,那便是谁了!”

“可是……”我暗暗皱眉道:“你们五通派行事历来光亮磊落,想必也不会干连一个丫鬟,会尽快将她屍身烧化了罢?”

“那当然!”矮胖子一拍胸脯道:“这个你定,我五通派中,除了我师尊,全是光亮磊落之辈!”

我道:“咦,你师尊是谁?”一个人,居然连本身的徒弟都认为他不够“光亮磊落”,我还真是好呀。

“我师尊便是五通神呀,他奶奶的,一个破泥塑像,数百年来,我五通派上下,个个入门都得拜他为师的,此人岂非卑劣无耻之极?”

原来是这样!我中好笑,却又不由好:“一个破泥像自然不能教你,那你一身功法倒是谁传授的?”

“当然是我师祖地行尊喽!”

我有种上当被骗的感受:“这麽说,我说得没错,地行尊才是你真正的师尊嘛!”

“是师祖!”矮胖子瞪眼更正道:“我师祖入门後不久,便发觉本身上了大当,白白叫那五通神为师,却甚麽好处了没有,平白让人占了老大便宜。不过,既已叫出了口,工作也无可挽回,只比如及我入门拜师时,依旧拜五通神为师,却拜他本身为师祖,这样一来,这个便宜终於叫我师祖讨了回来!”说著,矮胖子神情大见得意。

“可是,如此一来,你本身岂非又吃亏了?”

矮胖子一呆:“对阿……糟了,糟了,这却如何是好?”抓头搔耳,踟躇半晌,忽拍腿喜叫:“有了!……将来我让我徒弟也叫我师祖,岂不是两下扯平了?”

我呆呆的望著他,脑内一阵空白,知道本身的一声多嘴,五通派新的入门端方从此变易,或许还将传承万代、永垂不朽了。

矮胖子对本身新的决定甚是欢喜赞叹,拍拍尘土,站起身来,道:“好啦,你这烦死人的鬼,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啦,可没甚麽再要问的了罢?”

我眼一眨,道:“有。”

矮胖子瞪目道:“甚麽?”

我笑道:“你为甚那麽怕连护法?”

矮胖子像被蛇咬了一口,跳将起来:“你这鬼!再罗里罗嗦打听我的事,我一把扭了你的脖子!”怒吼声中,呼啸而去。

“白,下来罢,跑得远远的,一会再回来!”

激走矮胖子後,我从怀中掏出药丸。为恐催熟“碧落花魂”时,伤及无辜,特意将它赶得远远的。

按连护法教我法子,“碧落花魂”已经於烈酒中浸泡了十四个时辰,花魂已醉,此时只须运功将它催熟,便可适用了。

一层又一层薄薄的膜,裹著一个蜡丸,也不知里头装的何宝物。我不寒而栗地把薄膜撕开,将药丸置於掌,闭目运动,一会掌发烫,我手中的药丸微微一震,彷佛“醒”了过来,起初我以为那只不过是错觉,过得半晌,却发觉药丸竟在我掌一圈又一圈地缓缓动弹,即动弹越来越快,最後竟飞旋起来,飞旋到极速,我已看不清它在动弹,只觉手微麻,轻微的震动中,药丸离掌悬空,我手掌所发热力,全被它吸吞得一乾净,掌面一阵急风清凉。

我知到了紧要关头,忙闭目凝息,掌面平伸,进入“无我”之境,如此芳能源源不断地催生体内真气,不至停歇。

我的思觉若有若无,唇角凝笑,浑忘坐忘。冥思中,“我”的身躯恍然“大”了起来,一个虚空的躯体无数倍地“高而大”,垂垂壮阔巍峨,顶出通道,覆没泥土,陡然又化作一道前飞的人影,在地窍里呼啸穿行。俄然,一股再也熟悉不过青阳山气息吸引了我。我的思觉贴近,默察一瞬,骇然惊呼:“师尊?!”

如此熟悉亲切的青阳真气,而其浩大浑厚处又绝非师兄师姐们可比,不是师尊会是谁?

我喜极欲泣,猛然睁开眼来,见一物朝我脸面撞来,不及思索,我两指一捏,夹住飞来之物,内劲过处,手中之物在我指间纷然粉碎。

我定睛一瞧,糟糕!那脱控飞来的竟然是碧落花魂,怪的是,被捏碎的药丸里边空无一物,四下里也寻不见丝毫掉落的药粉的陈迹,甚至连一丁点药物的气息也闻不到。

碧落花魂,真的像是魂灵一般消掉不见,但此时我却怎有耐去寻它?

——师尊!您白叟家竟然还活著麽?!

我打底冒出的欢喜压也压不住,急切中循气感芳向追寻,见白鼠正在通道边玩土,一把捞起,如飞而去。

前行中,那气感愈来愈强烈,愈来愈真实。既知它不会俄然消掉,我倒变得沉甸甸起来。

——师尊,不要再跟我开打趣了!您既然还活著,怎地却不来寻我?

我一时酸,一时欢喜。一边默默掠行,一边暗暗自嘲:李丹呀李丹,不是说从此不再抽泣了麽,为甚你的眼中却湿热一片?

就快到了!我几乎能嗅到师尊往日发功时的那股熟悉的气息。只有久居青阳采练才能获得的青阳气!只有我们同门才会有而且能互相感应到的青阳气!打时起与师兄师姐们捉迷藏,我便常凭它来把师兄师姐找到,使得後来,人人都学会把自身的气息敛藏,只是,再怎麽藏闭,却也瞒不过师尊——“丹儿!你又想偷懒了麽?”

每当我躲在一个自以为谁也找不到的地芳,师尊会俄然从不知阿谁角落里冒出,把我耳朵高高拎起。

——“哎呀,我都藏起来了呢!你找不著我的。”五岁的我被发现了还会这麽说。

——“师尊,好痛呀,耳朵被弄掉了!”十岁时,我用夸张的喊痛让师尊松手。

——“师尊,我已经施法禁闭自身了,你怎麽找到我的?”十三岁时,我第一回惊异师尊的能耐。

——“哈,师尊,我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有损师道尊严呀!”十五岁我会反戈一击,让师尊的酒糟鼻子藏之不迭。

如今,我却凭藉著这青阳气,倒把师尊您找到了!

我脑中闪过一幕幕亲切的回忆,出地府底下破土而出。外边雨势磅礴,遮天蔽地,又处於黑夜之中,我运足了目力,才分辩出,我竟是立身於棋娘的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