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低著头迳向斜对面的大门走去,忖:「那些人从这门运矿进来,半多能通外边。」眼看到了门口,忽然又有一队由骷髅监押的苦力背矿进来,登时拥挤不堪。
玄瞄瞄周围,发觉只有本身一个逆向而行,著实太过显眼,赶忙转身,混在人流中溜回厅中,幸好没有骷髅发觉,他暗暗地拭了下汗,偷目四望,见旁侧不远有个门,遂慢慢行去。
进了门,原来又是一条甬道,只不过这条较为狭窄,且七弯八折,两边每隔一段就有火把,壁纹精致而妖异,刻画著绵延不断的骷髅图腾。
玄这回更加,每逢拐弯便先探头不察看,此段居然没遇见半个骷髅,不禁感受有点怪,又探了一程,到了个岔路口,忽听前边脚步声高,赶忙闪身贴壁,藏入阴暗之处,只见一队骷髅步卒跑奔过,除了前面有五个手持巨剑的双头骷髅,后边全是跟本身服装服装不异持戟骷髅。
玄中好,待它们全部奔过,倏地一闪而出,紧紧跟在后面。
这队骷髅只顾朝前急奔,无谁发现本身的队伍中已多了一个假骷髅。
奔了半晌,突闻前边高声厉喝,竟是人语:「双首虎,你们来这里做甚么?」
玄眺目望去,见数排骷髅兵拦住去路,喝问的是一个形怪状的骷髅,高长无比,脑袋几乎触到了顶上的石壁,周身披束著青碧鳞甲,横著一把双股巨叉,形态非常凶狠。
奔在最前边的一个双头骷髅显然就是它所称的双首虎,高声道:「长骸,渊中有敌闯入,老祖命我过来助你扼守!」
玄中一惊,暗忖:「是我的行踪表露了……还是师父她们也到了这里?」
长骸狰狞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闯吾地狱之渊耶!」
「废话少说,快快让路,倘若魔君之覆有什么闪掉,你我俱担任不起!」双首虎的两个骷髅头齐声喊叫,煞是诡异。
玄凝目望去,这才注意到它的两颗骷髅头跟此外双头骷髅不同,一边是人首,另一边倒是个骷髅虎头。
「进来吧!」长骸转身,从部下傍边穿过,走入其后的一个洞门。
双首虎率部跟去,玄低著脸紧在最后。
进入洞门,里边原来是个大厅,只见中立著一只数人高的朱红色巨炉,炉底的地面有个已经生成的巨型法阵,道道墨色焰状的魔力按阵中的符篆图案窜向空中,逝生,形成了个非常诡异的守护结界。
双首虎训喝一声,他带来的骷髅士兵立时分摆列开,将洞门层层围住。
玄赶忙按照队序站位,给挤到了里层的一处死角,中暗叫倒楣:「这个位置大大不妙呀,倘若给识破,逃起来可就费劲啦!」
突听一个妖媚的声音响起,有人喝道:「长骸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玄循声望去,见法阵之外立著数人,此中竟有一个人类女子,面上拢著墨色纱巾,一袭墨色纱袍,身材凹凸有致曼妙惹火,中怪:「这里满窝子骷髅,怎么会有个女人?嗯,物以类聚,**是个妖精哩……」忽尔想起了绮姬来。
长骸将军俯下高高的身子,抱揖恭声道:「御使大人,因有外敌闯入渊中,老祖特命他们来加强这里的保卫。」
玄莫名其妙:「御使?这怪物怎么称她做御使?只有皇帝的使者才能称之为御使呀(此句“之”字似是多余,编者按)!」
那女子听了,却连应都不应,迳转向旁边一个灰袍人道:「觅鼎子,筹备好了没有?这就开始吧。」
灰袍人咳嗽了一下,似长短常敬畏道:「御使大人,此回成与不成,都必是最后一次,请容老儿再禀几句。」
玄这才注意到那灰袍人也是个活人,貌极苍老,头上只余稀疏的斑白毛发,瘦得皮包骨头,彷佛经历了炊火的长年感染,肤色灰黑,衫袍上处处是火烫出的破洞,两眼板滞无神,彷佛时会睡去。
那女子黛眉微蹙,眼中寒芒一闪即逝,微笑道:「觅鼎子,你说吧。」
觅鼎子痴似地望著法阵中的巨炉,缓缓道:「拜贵教之赐,老儿到此已有一十九载,这炉中的魔君之覆经过无数次地修补,终亦到了最后的关头……」
玄忖道:「原来这骷髅窝至少已有一十九年了,又得如此规模,却怎么从未听闻过?藏得可真深呐。」
那女子道:「只要你修好了魔君之覆,很快就能出去了。」
觅鼎子轻叹一声,道:「老儿已不奢望重见天日了,倘若这次有幸修复魔君之覆……」他朝墨袍女子躬身一拜,接道:「只求贵教遵守诺言,放了老儿的一家老少。」
那女子丽目微微一眯,温和道:「这个定,你家里人全都好好著呢,只要能修好魔君之覆,什么都好说。」她爽声一笑,催促道:「您白叟家莫要想得太多,快快开始吧。」
玄道:「那魔君之覆是个什么玩意?听他们的口气,仿佛是样很重要的工具哩……居然一修就是一十九年阿,这位老伯好惨痛,显然是给胁迫来的!」
觅鼎子无可奈何地直起,转身踏入守护结界,只见他双目一睁,刹那间疲态尽逝,焕发出一种宗师才有的光华和神彩,两手各结起一印,开始缓缓抡动,巨炉内立时发出呼啸闷响,数息间,厅中俄然一亮,朱红炉身现出了数百个金色符印,光辉异常。
玄凝目望去,居然有大半符印不识得,更有一些连类别都无法判断,中诧讶,只感玄奥无比。
觅鼎子手臂愈抡愈快,那巨炉中的呼啸声亦之越来越响,似有什么从里边荡溢而出,扯得周围的守护结界一阵阵波动。
玄正在诧异,蓦见觅鼎子双臂朝天一扬,巨炉顶上骤然雪亮,五条光柱冲天射出,颜色各呈不同,分为金、赤、碧、蓝、紫五色,眩绚之极。
「五曜炉!」玄身躯一震,差点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