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也十分不好，面对唯唯弱弱的流民，直接捏着鼻子一脸嫌弃，一边淘水一边大声念叨：“这是京城荣府的善心，你们都要好好记住，可不要当白眼狼！”

“流民里头也是龙蛇混杂，持强凌弱的事情根本就没办法杜绝，到时候各家好心施粥，结果全叫流民里的青壮给吃到肚子里，老弱病残却是什么都得不到！”

他身后的地上，堆满了如小山一般的袋子，里头全是谷皮磨成的谷糠，以及散发陈腐嗖味的陈粮。

而是通过在族学上学的凤凰蛋之口，直接捅到老太太耳中。

“特别是在眼下这等大灾时期，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以及妖魔鬼怪都纷纷冒头，不能给他们占好处的机会，不然倒霉的就是比他们更弱小的人群！”

“老爷，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更有甚者，城里的寻常百姓，甚至殷实之家的成年丁壮，都会出城区粥棚抢食！”

那些流民青壮，还有浑水摸鱼的城里百姓吃不下，正好叫流民中的老弱妇孺捡了便宜。

不久之后，贾蓉接到了琏二的私信，这厮在信中表示了庆幸，幸亏早早离开了户部，不然这次他可能也会栽进去。

等到严寒天气持续了足足十天，同时大雪也下了整整三场，粮食价格差不多涨价一倍后，朝廷终于下定了开仓放粮的决心。

“相反，那些还有力气做工养活自己的流民青壮，还有城里占便宜的百姓，自然是不会吃这样的粥食，能够让需要的流民老弱吃上一顿热乎的，这才叫真正做善事！”

贾蓉默然，这就是他不愿意进入官场的原因之一。

见秦可卿一脸不可思议，被震惊到的表情，他摇头轻笑道：“千万别太高估了旁人的品性！”

尽管知晓参与赈灾的同学在讥讽他们，也只能憋屈的不予理会，当了埋首沙子的鸵鸟。

咳咳，隔壁西府派出去施粥的家生子，正好玩的是这一手。

至于京城城内的常平仓，倒是没有失火，不过问题也是比较严重的，里头的粮食储备全都只有半数。

起码在成年出府之前，他们哥俩是别指望能在府里说话管用了，他们也都有自知之明。

要说最辛苦的，自然是五城兵马司的官兵。

说起来也是搞笑，荣府家生子自己不干净，把好好的一个善举，弄成了天大的笑话，却是有脸嘲笑宁府的行径。

她就算再和善，也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宁府在城外赈灾施粥就用这玩意，实在太过丢人了。

只是她不清楚，荣府的家生子已经烂到根上了，但凡有捞油水的机会，都会狠狠捞上一笔，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米糠确实难以下咽，陈粮更是味道奇差，吃多了甚至可能得病，可相比饿肚子失去性命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很好理解！”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相比宁府实在的善行，某些勋贵家族玩的手段才叫恶心。

“今年的天气你也感受到了，若是不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让肚子里有些存货，想要扛过去就是在做梦！”

这样的事情，坐镇府里的老太太没有心思管，估计肯定不会知晓里头的门道。

凤凰蛋可没有忍气吞声的想法，被讥讽几句便气得脸红脖子粗，勉强等到了族学放学，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他，立即返回荣府向老太太告状。

单单就是安置失去房屋的灾民，就够朝堂和顺天府忙碌的了，临时搭建大量草棚可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活计。

显然，之前他的说法，早早就传到秦可卿耳中。

像是贾蓉这样消息灵通的存在，都知晓城里的常平仓不仅粮食数目对不上，而且里头的粮食质量也有很大问题。

他们要顶着寒风在街道上巡逻，在此关键时刻可没哪一个敢于掉以轻心。

最重要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反过来也是一样！

其他权贵之家的粥棚，拿出来的都是香喷喷的白米粥，就宁府拿出来的是味道难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的谷糠加陈粮粥，面子上实在难看啊。

贾蓉可不会学老太太这样，真的全然信任派出去的家生子。

正如贾蓉对秦可卿所言那般，宁府粥棚弄出来的粥食，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口感更是奇差无比，可架不住量多管饱。

要说老太太还是很有些善心的，绝对不会做出如此给府里名声抹黑的事情，显然就是负责此事的家生子擅自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