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持续了很久很久，在这种交流之下，很多想不通的武道难题都直接迎刃而解了。</p>

芈尤大人绝顶聪明，但是在武道上他并没有鸠摩冈大人那么纯粹。尽管他比鸠摩冈强大了很多很多，但他的强大都是走捷径而来的。</p>

而鸠摩冈大人武道，基本上是一步一个脚印，只是在最后被赢缺改造了血脉，得到了巨大的提升。</p>

而芈尤的智慧也帮鸠摩冈破解了无数的难题。</p>

研究武道，整整持续了十几年？</p>

然后两个人也放弃了研究武道，因为完全到达瓶颈了，哪怕是理论研究也到了瓶颈了。</p>

就算再研究，也没有任何的突破和进展了。</p>

接下来，两个人想着如何打发这无穷无尽的时光。</p>

于是，两人开始下棋，下围棋。</p>

鸠摩冈大人的棋艺肯定是远远不如芈尤的，所以整整输了几百次，几千次。</p>

但不知道第几次，鸠摩冈大人竟然赢了。</p>

而且一旦他赢了之后，几乎就很难再输了，反而是芈尤一输再输。</p>

这让两个人都非常震惊，有些难以接受。</p>

芈尤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如果是输给赢缺也就罢了，但输给鸠摩冈？怎么可能？</p>

鸠摩冈的智慧在常人中，肯定算是很高的，但在天才中，他连中等都算不上。</p>

如果说优点，那鸠摩冈就是固执，坚持。</p>

而芈尤的聪明绝顶，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几个对手的，结果竟然输给了鸠摩冈，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输了。</p>

“为什么会这样？”芈尤问道。</p>

鸠摩冈道：“我不知道。”</p>

芈尤问道：“后面你是凭什么下棋的？”</p>

鸠摩冈道：“完全凭借本能下棋。”</p>

芈尤道：“我或许，大概知道原因了。”</p>

因为他太聪明了，太会算计了，所以一开始真的很占便宜，屡战屡胜。但是过了某个界限之后，他就开始一直输，一直输了。</p>

鸠摩冈道：“不过这让我想明白了一些问题了。”</p>

芈尤道：“是圣后帝凝为何败得如此之快，对吗？”</p>

鸠摩冈道：“对的，圣后帝凝聪明绝顶，每一招都无比狠辣，每一招都打得主君赢缺痛彻心扉，甚至一开始的斗争，赢缺陛下都是输的。每一次圣后帝凝都是占尽了便宜，但没有想到过了某个界限之后，圣后帝凝失败是排山倒海式的，忽然之间她的名誉就崩溃了，天空书城的威严也就毁灭了。”</p>

芈尤沉默。</p>

因为某种程度上，圣后帝凝和他芈尤是一样的人。</p>

两个人都极度擅长算计。</p>

鸠摩冈道：“其实论算计，没有人能超过赢缺陛下，他才是真正的智近乎妖。但是登上大位之后，他就很少用这种算计，甚至在毒计和阴谋上，他的反应比傅采薇还要缓慢一些。”</p>

芈尤道：“你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我，我和圣后精于术，而赢缺精于道，他才是王道。”</p>

接下来，两个人停止了下棋，又开始进行争辩。</p>

上一次争辩，鸠摩冈基本上是输多赢少。</p>

而这一次争辩，鸠摩冈竟然是赢多输少。</p>

争辩的最激烈的时候，每一句话都戳中了芈尤内心最深处。</p>

因为鸠摩冈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现实的依据作为佐证。</p>

然后，双方谁也不理会谁。</p>

又过了很久。</p>

芈尤忽然道：“你妻子和你决裂，你痛心吗？”</p>

鸠摩冈想了一会儿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很多东西我都不敢去触及，伤口太深了。”</p>

他的儿子死于柔兰大屠杀，他的妻子林妙罗把一切都怪罪在他的头上，怪罪在改革派头上，于是和他彻底决裂。</p>

鸠摩冈道：“我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了雪山王国，前往大夏帝国。因为仰慕你们的文明，所以没有回来，而是一直留在大夏帝国花花世界，迎娶了贵族之女林妙罗。所以我已经背弃了家乡，我已经没有根了。儿子和妻子，就成为了我的一切。结果……”</p>

芈尤道：“如果，有朝一日你的妻子能原谅你，体谅你，你们还能破镜重圆吗？”</p>

鸠摩冈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能了，真的不能了。时间太久了，我们曾经有过破镜重圆的机会点，但因为双方的爱意不够浓烈，所以……没有机会了。”</p>

然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p>

接着，鸠摩冈道：“在你心目中，情感最深的人是谁？”</p>

芈尤想了很久很久，沙哑道：“我不知道，我妻子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但是我对她没有太深的感觉，她对我芈尤，大概也是这样的。因为我这个人太疏远了，我们这种人是无法交心的。”</p>

鸠摩冈道：“所以在你心目中，最最重要，感情最深的是儿子芈心是吗？”</p>

芈尤道：“我……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在最关键时刻，他背叛了，甚至谋杀我，就是为了夺取我的修为和身体。我是不是痛心疾首，我是不是痛彻心扉？”</p>

鸠摩冈道：“那你痛彻心扉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