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营很安静,陈汉蹑手蹑脚地走着,生恐弄出声响吵醒营帐中的士兵。那匹马依然拴在树下,很幸运,没有人发现自己。从腰间的束带中摸出把炒黄豆来,喂给马吃,炒黄豆既是干粮也是马饲料,陈汉骑来的马藏在离寨子二里外的胡杨林中。
喂完马,陈汉觉得轻松了许多,轻手轻脚地向寨门行去。进营容易出营难,此刻寨门已经关闭,寨门前燃烧的两盆熊熊炭火,有十多名戎弥兵抱着长枪在烤火取暖。陈汉隐在离寨门十余丈远的旗杆后,盘算着如何才能出营,硬冲肯定不行,寨门前十多个兵丁就能把自己缠住,箭塔上有弓手,不用惊动大营内的士兵就能把自己留下。
声东击西,引燃帐篷,趁乱脱逃?念头闪过,陈汉立时否决了,火焰一起,就是告诉戎弥人自己潜在营中,要知道这是戎弥的飞鹰军,是戎弥国的精锐,乱未起自己八成就被抓了。假做传令兵、巡逻兵,骗开寨门出去,陈汉苦笑摇头,白天或许有机会,现在是半夜三更,出去便是自投罗网。目光四处扫看,最后落在土墙之上,这土墙两人多高,说不定能想法子翻过去脱逃。
陈汉退回暗处,选了处离箭楼远的地方,避开月色,摸到土墙根下。用手扣了扣筑土,很坚实,从怀中摸出刀挖了挖,好一会才掏出鸡蛋大的一处缺口。看来想从土墙上挖着脚点不易,更不用说掏出个洞来,三尺宽的土墙,放开来让自己挖也恐怕要两个时辰。
抬头看了看墙顶,伸长胳膊比划了一下,还差五六尺的样子,陈汉无计可施,泄气地坐在了地上。那匹马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陈汉身旁,低下头,热热的鼻息喷在陈汉脸上,痒痒的。
“真是贪吃的憨货。”陈汉小声地嘟囔着,从腰间解下束带,掏出把黄豆托在掌心。粗糙的马舌从掌心舔过,陈汉抬起手,想拍拍马的脖子。马儿扬起头,手掌落了空,陈汉的手定定地举在空中,笑容浮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