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引之又简略地询问了老板些细节,老板忙着吃饭待会儿好继续冬梦,没功夫搭理他们,道了句客官请慢用,需要什么无需顾忌可自取,便风风火火的做饭去了。
抿了一口茶,杜言疏含笑道:“他们倒不怕失窃。”
杜引之也笑:“瞧他们的样子,我倒想试试这冬梦是什么滋味了。”
“我记着,书中记载,眠蝉似对修行之人无用。”
杜引之思考了番,随即笑得露出小虎牙:“那可惜了,小叔最近睡眠不好,我还想着或许眠蝉能有些用。”
他本是无心的玩笑,却让杜言疏心头一紧,试探道:“你怎知我睡眠不好?”他自觉在引之面前,很少露出倦容,夜半梦魇醒来在院子里散心,也都往引之厢房反方向去。
杜引之神色顿了顿,知一时得意忘形说漏了话,眼底闪过一丝波澜:“我……好几个晚上瞧见小叔在院子里走动。”他晓得小叔有择床的毛病,担心其夜不能寐,加上上次小叔梦里让自己滚,一直无法释怀,又不敢冒昧询问相伴,所以夜里格外留心些……
杜言疏倒抽了口凉气,所以,信灵夜书一事,他也瞧见了?
手心微微发汗,面上仍气定神闲:“夜里不好好睡觉,当心长……歪了。”以前只要引之有什么地方不遂他的意,他就会用当心以后长不高来唬他,屡试不爽,十分灵验,引之十分害怕自己长成小矮个,可现下……引之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这种说法太没说服力,只得临时换了说辞。
杜引之笑了:“长歪也无所谓的,横竖比不了小叔好看。”就算长歪了小叔也休想甩掉我,自然,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
闻言,杜言疏又好气又好笑,瞧引之的面色神情不像是有事,遂也渐渐放宽了心:“油腔滑调,不学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些话,以后可不好与姑娘乱说。”言罢,又有些后悔,他自己是清心寡欲不沾情字,可引之性格好模样正,又正是风流好年纪,总不能要求他也像个老和尚般看破红尘……
杜引之却笑得一双眼弯弯的,坦诚道:“侄儿明白,这话只与小叔说。”
杜言疏淡淡的点了点头,觉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妥……
他也懒得细想,心思又回到了眠蝉上,忖度了一番道:“待会儿我们去瞧瞧那位养蝉人罢。”
杜引之明白他的意思,即使眠蝉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可来都来了,不看看那位将眠蝉从时月岛带来此地的人,又怎会甘心呢?蝉飞不远,那人必定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