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p>

“是你师傅帮你治的？”</p>

“是，师尊在青阳县见了俺，就给了俺一枚丹药，吃了丹药胳膊就长出来了,然后他又让俺来云州寻他。”</p>

鲁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俺寻思着这个恩情不能不报，于是就辞官来云州了。”</p>

“原来如此。”林季了然。</p>

鲁聪却又道：“头儿，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跟那圣火教的圣女同行呢，俺没本事，你却有本事，那圣女打不过你。”</p>

林季舒了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背靠在身后的马车上。</p>

“以前教你装糊涂，后来让你量力而行，你好像都学会了。”</p>

“嘿嘿。”</p>

“再教你一招，学不学看你，叫做同流合污。”</p>

林季伸了个懒腰，又闭上了眼，嘴里轻声念叨着。</p>

“人活在世上，如果有十分的话，总该有一分贪财、两分好色、三分自私，剩下的才可以是良心。”</p>

“哪有那么干净的人，白莲花的根子也在淤泥里呢。”</p>

鲁聪摇头道：“俺听不懂。”</p>

“听不懂就自己琢磨。”</p>

林季起身，打了个呵欠之后一跃而起。</p>

“我不喜青楼，觉得太喧闹。我最恨赌徒，却放任宋家兄弟开赌场。我不屑贪墨，但该拿到手的好处一点都没少拿。”</p>

“这就是同流合污。”</p>

“还是不懂。”鲁聪挠着头说道。</p>

“你前途无量，兴许有一天能成为修士中的顶尖存在，不懂其实也是好事。”林季笑道，“我就是太油了，道理尽是些歪理。”</p>

“头儿的道理不是歪理，俺学了，挺好用的。”</p>

“那是因为这世道本就是歪的，从来也没有正过。或许有人想将其摆正，但这个人不会是你，也不会是我...至少不会是现在的你我。”</p>

林季的话终究是留了几分余地。</p>

“这话俺懂了，量力而行。”</p>

“对了。”林季脸上笑意渐浓，继续道，“圣火教或许不是个好东西，但那圣女不曾作恶，你说我拿她作甚？再者说了，我们本就有几分交情，此行又是同一目的，同行算什么大事。”</p>

“事关我的小命，慢说是跟她圣火教圣女同行，就算是和高群书那该死的反贼同行又能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