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路上,遇见了宁趣明,那时的宁趣明浑身污秽,宛如乞丐,但一举一动皆有章法,谈吐不凡,他便起了分兴致。
刻意地接近,才知人是要去往千骨县,不想途中遭遇了强盗,好容易逃得一命,却是身无分文了。
他又因人的气质,听得其艰难,不经脑地同意了护送人去千骨县的要求。
原本也没什么,既然答应,他绝不会毁约,可是……
护送一程,他是明明白白地了解对方是个什么人,对自己之前居然还觉得人是个品质高洁的人物而羞愧难当!
不凡的谈吐那是面对特定的人说特定的话,俗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举止优雅,那都是装的,本质是能躺着决不坐着,能坐着决不站着,懒散得没有骨头。
至于被强盗抢劫一事,他还是信的,这人根本就不是能吃苦的,应该不是忽悠。
“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折扇打开,掩住唇鼻,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宁趣明神色温柔。
远冽桥面对人纠纠缠缠却又含糊不清的视线,汗毛炸起,他很不喜欢这个眼神。
但又不明白里面深意,只得回瞪人一眼。
“哪来的伊人?此时周围全是白雾茫茫。”
“可不是……”宁趣明笑弯了眼,“近在眼前么。”
“你……!”不等他发作,扑通落水声忽然响起。
宁趣明倏地收起折扇,正经了表情:“冽桥,能否去看看?”
“哼。”他只好暂时放过对方,身形闪烁,消融于晨蔼。
……
小舟停靠于岸上,宁趣明施施然地下了船,这时阳光已破除雾色,干净的街道上多了几分人气。
他向船家交了银子,踱着步子走向身姿挺拔的人,那人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儿,见到自己过来,只冷冷盯着,被发带束起的墨发随风飘动,银色发带跟着缠绕住极黑的发。
他心情突然好了,那发带是他送的。
手上的折扇合得严实,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胸膛,笑得别有意味,接着满意地瞧见对方冷漠的眼神变得柔软无措,像只被欺负了的兔子。
那一边的远冽桥就不懂了,对方怎么能笑得那么慎人呢?明明笑得是很好看的,但他就是觉得恐怖。
“冽桥,咱们去报官吧。”宁趣明连视角余光放在地上尸体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