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齐贤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赵日新起兵作乱的原因,也知道了王祺的顾虑和担忧。
李齐贤咳嗽一声,说道:“赵将军,今日没有外人,你的所图所想,我李齐贤也明白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知道你今日之所为,已经把主上逼到了死胡同。”
赵日新答道:“你们做事过于优柔寡断,这也顾忌,那也考虑,内陆有句俗语叫书生造反,三年不成,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正如主上刚才所言,国内各种势力掣肘,又怎能慢慢破解,何况这些势力这些人难道都是傻瓜吗,等着我们慢慢去侵蚀他们的利益?要是我我也不会这样做,所以就不如采用雷霆手段,一举而下,让他们无从机会准备。这样反而更有利于事情的推进。”
李齐贤说道:“非也,非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蛮力去做,两军对阵自然可以;政事改革则万万不行,且不说内外各种势力盘杂交错,即便是万事俱备,也不能大刀阔斧的去做,这样才能腾挪有度,及时修正调整,岂能如你说的这般容易。”
李仁复在旁也接口说道:“这点我赞同右相所言,赵将军带兵出身,一旦决定做事讲究干净利索;政事则不行,特别是对现在我高丽的情况不行,其中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如主上和右相所言,慎之又慎的对待,徐徐图之,慢慢来。”
赵日新一摆右手,说道:“我没那个时间慢慢来,时不我待,人生又有多少时间可以慢慢来;右相,你年轻时在朝廷任职,遭遇如何?朝廷又什么时候把我高丽放在眼里了;各种岁贡不说,现在还要遴选我高丽女子,送到宫中供其淫乐,一旦烦腻,又有几人能存活下来?我高丽人天生低人一等,难道女子难道天生贱命不成。这样的情况持续多少年了,这样的日子你们能过下去,我赵日新过不下去。”
赵日新身后的众将领闻听个个露出凄惨的脸色,拳头握的吱吱作响。
王祺无奈的说道:“你心中愤懑,难道我这个高丽的恭愍王就好受不成,他们不是我高丽的子民?难道我又是铁石的心肠,眼看着我的子民嗷嗷待哺而有心无力,眼看着我高丽的粮食金银被拿走还要装作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而无动于衷心里很舒服?眼看着豆蔻年岁的少女被送到宫内我很乐意?我如何能做到如此铁石心肠!”
说完,王祺一把撸起两只袖子,胳膊上露出满是刀痕的双臂,展示给赵日新,说道:“赵日新,你看看,他们每做一件有损我高丽的事情,我就在胳膊上划一刀,这么多年来,我这两只胳膊上已经满是伤痕,我心痛啊,我恨我自己啊!我恨那些高门权族啊,他们就像一只只吸附在高丽身体上的蚂蟥,把高丽原本强壮的身体吸的只剩下了骷髅般皮包骨,稍微不慎就会倒地而亡,到时候再想恢复强壮已是万万不能。只有慢慢剃掉这些吸血的蚂蟥,同时给孱弱的身体补充营养才能恢复到往日的强壮。你懂不懂啊,你懂不懂啊,呜呜呜呜。。。。。”
王祺说的声泪俱下,洪彦博、李齐贤和李仁复听的也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