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他做睡前精神测试的安小天第一个遭受了攻击。
好在周恒就在门口不远处,安小天并没受什么伤,周恒就比较惨烈了,他一条胳膊被应翔生生撕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淋淋,此刻无力的垂着,兴许伤到了肌肉,血流如注,安小天把应翔的药物推完,就急忙查看周恒的伤势。
“还好没废。”他松了口气。
应翔没了禁锢,却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根本不敢抬头看人。以往每次应翔发狂清醒后他总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理,得好久才能缓过来。
他不能原谅自己失去理智后伤害他重视的人,他害怕也痛恨这样的自己。周恒的血滴在了他身上,他根本没有勇气抬头去面对被他伤害的家人。
他真正的父母和家人早就从记忆里消失了,对如今的他来说安小天、白渝、周恒和梅美就是他的家人,明明应该是被他保护,可他总在伤害他们。
周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伤到无法动弹的那条手臂,他另外一只手正颤抖个不停,周恒皱眉握了握拳,哨兵可以精细管理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在战斗后,这个状况让他觉得不太对劲。
“跟我去医疗室,你的情况必须优先处理。”安小天冷静的安排分工:“他就交给你俩了。”
“他”指的是还在地上趴着的某人,失控的哨兵交给向导再合适不过,虽然应翔身上也挂了彩,但周恒对他下手明显更轻,压制为主,应翔的皮外伤抹点药也就完事。
梅美还瘫在一边儿,白渝缓了缓,走到应翔身前蹲下身,这倒霉孩子干脆面朝地跟地板接吻也不肯抬头,白渝拍了拍他,不给反应,他干脆双手拍在他脑袋上,强硬的把应翔的头捧起来。
他看到一张湿漉漉的脸。
白渝叹气。
应翔咬着嘴唇哭,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他不是张嘴嚎啕大哭,没有一点儿哭泣声,但眼泪从那双可怜的眼睛里不停滚落止也止不住,决堤似的。白渝用手指摩挲他的脸给他拭干眼泪:“要真难过就哭出声来吧,别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