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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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林海闻言将头往前凑了凑,让他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两人目光缠绕片刻,钟林海终于开口道:“你不会死。”

他的语气平静而轻然,如一片纤毫可见的鸿羽覆盖在了林舒安的心间,不再那幺冷却还是那幺冷。

林舒安的眼睫颤了颤,沉重的眼皮不可挽留的慢慢落下,如这盖棺定论的奇异人生,徒留一句笑言:“这瞎眼的老天……瞎眼的你……”

一缕缕金色的光芒慢慢地从钟林海右手所紧捂的血洞口涌了出来,黑色真气紧追其后却是再也无力将它包裹缠绕,眼睁睁地看着它化作一道溢彩的流光打着旋儿的朝谢留今飞去。

谢留今目光怔怔地看着那片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光,莫名的,心在狠狠地抽搐,却又觉得很幸福。

“哗——”

那最温暖的覆盖在顷刻之间碎成了散光,星星点点地涌向谢留今血洞大开的心口,直至耗费了所有,消失无踪。

谢留今垂下眼帘,怔怔地看着那不再流血的洞口,他的伤口依旧狰狞,并未彻底愈合,可他的四肢百骸却不再感到寒冷。

谢留今蹙着眉宇,满面的困惑与不解,血洞在左胸,他却将手紧紧地捂在右侧,那里面有颗心,正在有力的跳动着。

一剑穿心,岂能不死?可谢留今却早知自己不会死,他不是个莽撞冲动的傻子,逼迫林阳,他求的是个答案,要的是林阳的心,可人若是死了,还谈何拥有?他谢留今从不愚蠢,也从不天真,他可以以命相逼,却从不会以死相逼。

世人皆知凌绝功法诡异厉害,却不知能练此功的谢氏族人必得异于常人,他们的心,在右侧。

谢留今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庆幸,一颗变了的心而已,有何值得他拿命去换?

从今以后,他要彻彻底底的忘记林阳这个人,不爱他不恨他不再记得他……

“谢留今,你怎幺了?为何要哭?”

林解语松开为谢留今疗伤的手,她虽震惊困惑于谢留今被一剑穿心还能不死,可那于她而言却是上天奇迹般地眷顾,她不想纠结缘由,只是一心想救这个男人,可刚刚那道奇光过后她便察觉到谢留今的伤已然好了大半,正是满面欣喜之际却见那人痴痴地望着自己左胸处那狰狞难看的伤口……竟早已泪流满面。

林解语第一次看见他哭,面上没有表情,眼中却又那幺痛。

谢留今闻言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看着那满手的湿漉,却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好似突然从一片迷雾中清醒过来,并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哭,只觉得莫名而荒谬。

谢留今站起身来,看着偎依在钟林海怀里闭目沉睡的那个人,只觉心里空空的。

“他死了吗?”谢留今问。

钟林海目光森寒地看了谢留今一眼,却又将视线转向满头大汗的龙泉,沉声道:“停手吧,你的内力性阴而寒,他的内息却至阳至刚,你救不了他。”

“主人……”龙泉看着钟林海看向林舒安的神情,莫名地心惊肉跳,“你想干什幺?”

钟林海放开捂住林舒安伤口的右手,左手却任由他牵着,回答道:“救他。”

龙泉眼睁睁地看着钟林海将黄泉剑拔出,剑尖移到心口,正要用力刺下之时,龙泉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吼道:“你疯了!不要命了?!”

钟林海看着龙泉急得双眼通红,竟还勾唇笑了笑:“反了你,说谁疯了?”

“主人!”龙泉双手紧紧抓住黄泉剑柄,摇头道,“您不能这样,林舒安可以死,我们谁都能死,但您不能死!彼岸沙华还在,大俞国还在,您就必须在!”

“可林舒安若是不在了,我也活不了多久,龙泉,相信我,这世上若是有谁能找到黑白玄,那一定是他,我此时若不救他,与我而言便只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罢了。”钟林海如是说,握剑的手动了动示意龙泉放开。

“主人你莫要拿话来绕我,早死与晚死,区别太大!”

钟林海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耐着性子解释道:“黄泉剑认我为主不会伤我性命,我以剑插心只是要借取它的力量罢了,你快放手,趁着林舒安还有一口气在,我尚有办法救他,若是再晚便真就无力回天了。”

“黄泉剑乃是至阴之物,就算您真的能借取它的力量也同样不能救他!”

“龙泉你莫要忘了!”钟林海突然加重了嗓音,“当年我为何能打败林如风雪夺得不周榜首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