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严谨停顿了片刻,羞耻心阻止了他,让他无法继续下去。固然理智告诉他应当大胆地试探,直到弄清现状才好,目光却忍不住在艾兰特与格莱身上流连。
严谨已然明了之前发生的不仅仅是一场春梦,却也认识到事情绝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美好无暇。所以说啊,为什幺不是梦呢?严谨无奈地假设,如果是梦多好?如果时间停留在那一刻多好?哪怕深情是假,可是他不知道啊!那又如何不是真的?
在推开门面对新世界之前,严谨曾有过许多猜测,无数光怪陆离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一浮现又一一退却。严谨曾以为他是出卖肉体为生的职业技师,却没有看见扭腰摆臀捏着兰花指自称妈妈的老鸨,也怀疑过他是坐拥后宫三千的帝王将相,然而又找不到衷心耿耿出色能干可操可玩的总管太监......
严谨还在存放衣物的柜子里找到一面等身镜,镜中人有着熟悉的面孔,黑发黑眼,长手长脚,俨然是他的模样。也因此,有那幺一刻,严谨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所谓在地球的成长经历都是臆想的产物,他忘却了真正的自我,将别人的故事拿过来当作他的人生。
但是严谨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他是切切实实地穿越了世界,离开熟悉的故土,流落到陌生的异乡。
“我没有骗你们,我叫严谨,不是你们口中的安东尼。我不知道为什幺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那个安东尼去了哪里。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回家。”
严谨努力对艾兰特和格莱释放真诚,寻求合作的可能。他不想进实验室,不想被切片,也不想被当成小白鼠,放到显微镜下翻来覆去的观测研究。他想活着,活得堂堂正正,活得体面尊严,无论在何方何地,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