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弦睁开眼睛,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熟悉的水晶吊灯,顺势往下看,墙上挂着那幅田田莲叶,阳光普照,温暖和煦。
大概是用药打针了,感冒发热好了很多,贺千弦想要下床,可是连起身力气都没有。他转头这才发现一个男人站在窗边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等贺千弦的视线投向他时,男人往前走了几步,“你醒了,好些没?”
贺千弦摇摇头,头又重又疼,太阳穴青筋直跳,刚才却没有发现。
“我头好痛,”贺千弦呻吟出来,只是说话也牵动了神经拉扯般的疼痛,因为疼痛,他浑身开始冒虚汗,发冷,口干舌燥,“水……”
男人端来水,仔细地喂他,贺千弦喝得急,被呛到咳嗽不止,男人抚顺他的背脊,让他舒服了一些。男人没再喂他。贺千弦看到他喝了一口,有些不悦正要发作,男人俯下身来,含住他的嘴唇将水送到他的嘴里。男人的嘴唇微凉,对于浑身发烫的他如同夏日的冷饮,贺千弦闭着眼睛,贪婪地吮住他的嘴唇,咽下那一口带着男人口腔温度的水。
“唔……”那一口水仿佛一把烈火燃烧起他的脑袋,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男人,吻得更深切了。他的双手急切地扯出男人的上衣,从腰间抚摸到他的胸口,男人年轻的肌肤紧致有力,贺千弦感觉到喉头灼热,他迫切地想要把眼前的男人拆骨入腹。
他吮住男人的耳朵,用舌间勾勒着他的耳廓,耳朵是男人的敏感点,总是能惹得他全身僵硬,呼吸沉重。贺千弦的拇指在男人胸口的樱红上耐心地打着圈儿,他感觉到男人的鼻息愈发浓重,他甚至能够在空气中闻到情欲的味道。
“还要吗?”男人的问话让贺千弦“嗯”了一声,他的手沿着男人的腰侧滑出来,他抚摸着男人的腹部,慢慢地解开男人的裤子,紧接着从腰后探进去,握住了男人的紧致臀瓣。
就在他雀跃之际,突然门被推开,贺千弦慌忙看过去,门口的人让他惊讶,然而门口站着的少年脸上的表情更是如同撞到鬼一般难以相信,接着他哭出来,“叔叔……”
到如今,贺千弦仍然心疼少年露出这样的表情。“小霜,”贺千弦推开身上的男人,他飞快地起身,但门口的少年转身就跑,贺千弦伸出手去,又大喊了一声,“小霜!”
他追出去两步,突然想到什幺似的回头,男人坐在床上低着头,贺千弦这才想起来,从始至终,他没有看清男人的表情。
男人轻轻地叫了他一声:“贺千弦。”声音里带着悲伤与不甘。
贺千弦无措地闭上眼。当他再睁开时,他躺在床上,眼前是秦安的脸,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只是此时挂着重重的黑眼圈,一副悲伤的神情。
贺千弦盯了半晌,直到秦安的眼神里渐渐沁出喜色,他别开视线环顾了下四周,四面白花花的墙,陌生的环境。
“你醒了。”秦安说,他的手里端着杯子,“还要水吗?”
贺千弦摇摇头,头重得厉害,却不感到疼痛,“我在哪儿?”
“在医院。”
“刚才有人来吗?”
秦安的脸色有一瞬的黯然,“没有。”
贺千弦再次环顾四周。秦安的脸真真切切地在眼前,门被紧紧地关着,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让我休息一下,你出去。”
“你已经睡了七天,要不要吃点什幺,让人给你炖了小米粥,先喝点吧。”
不等秦安说完,贺千弦打断他:“你出去!”
秦安的脸上有不甘心,贺千弦没去看,他转过身,“不要让我看到你,你走。”说话间,他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牙齿在打颤,他甚至觉得他的鼻子都在变长。
秦安看着他的背影,点点头,“我就在门外,你有事喊我。”
他握了握拳,在走廊里静坐许久。
贺千弦昏迷了三天,他守了三天三夜,就在刚才听到贺千弦难受喊要水时,昏昏欲睡的秦安蓦然清醒过来,他慌忙倒了一杯水,乃至打翻了一只杯子。然而喂到一半,听到贺千弦殷切地喊小霜的名字。
原来在他的心底,他仍然想念柯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