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后呢,你让我走了,还拿了白钦的股份,你为什幺要这样做?那个时候你的母亲已经死了,你为什幺还要这样做?”如果起初是为了救治母亲赚取购置飞机的差价,那后来母亲去世后,威胁白钦拿到了贺家一部分股份是为了什幺。
“我……我一直想着少爷您回来,想着总得留点贺家的东西给您啊。”闵叔抖嗦着嘴唇,换来了贺千弦的冷笑,“这样啊,我走后,你不是拿着股份逃到了美国去了吗,如果不是秦安回来,你大概在美国安度晚年吧?”
眼见闵叔的嘴唇抖得更加厉害,贺千弦的愤怒渐渐熄灭,他摇摇头,自嘲地笑起来,“也许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懦弱无能的人,事到如今我居然不恨你了,不知道老头子在泉下会不会生气,不过他在世的时候就恨我不争气,算了,不争气就不争气吧。”
闵叔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照顾了三十多年的男人,起初是小小的婴孩被远千羽抱着哄着每天笑着;然后因为父母离异沉默寡言的少年;再是二十多岁最美好的年华却不喜言说在家里混着日子;接着被自己害的家道中落每天憔悴颓废地奔波,最后逃离。他的身上散发着懦弱,也透出了愚昧的善良。
贺千弦下车之前,低声说:“闵叔,谢谢你照顾我这幺多年,以后你多……好自为之吧。”
闵叔含着泪点点头,“谢谢少爷。”
闵叔看着他下车,看着秦安等在另辆车前,开车门候着,贺千弦上车时护头,然后稳重地关上车门,一切行云流水。
闵叔想起那天在院子里对贺千弦说的话,他请求贺千弦劝秦安娶妻,可他哪里会不知道秦安对贺千弦的心思。他终究自私,把秦安当作自己的孩子,希望他能够娶妻生子过得幸福,而贺千弦是主子,即使从小看到大,再亲也不过外人。
也罢,如今眼前这一切,他欠下的债,也算是有人替他还了。
这一辈子兜兜转转,终究难逃因果二字。
第二天凌晨,秦安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管家神色紧张,“秦先生,贺爷跳湖了!”
管家话才说完,人已经被掀开,秦安穿着睡衣匆匆下楼,跑到茂密的白芒前,白芒有一处开了豁口,几个人在往湖心游去,而在湖心里游着的是昨晚回房间前朝他淡淡一笑说“我没事”的贺千弦。
“贺千弦!”秦安要上前,被看好1看的 小说就来.g人拦住了,“秦先生,不会有事的,贺爷不是轻生,只是想游出去。”
游出去?!
秦安看了眼这偌大的湖,湖四周已经陆陆续续布满了人,贺千弦还在奋力游着,他本来想趁着月黑风高逃出去,然而还是被人发现了,他才游了不到五分钟,湖四周居然都布满了人,贺千弦觉得好笑,同时又可悲。
他甚至想要放弃,干脆淹死算了,省得浪费这幺多人力,大半夜的怪辛苦。
他一头扎到水下,听到身后秦安的喊声:“贺千弦!”
然后是噗通一声。
水下一片昏暗,这夜没有月光,天光照下来并不明亮,他又往前游了两米,有日光灯打过来,眼前水波荡漾,波光粼粼,贺千弦有些迷了眼,伸头吸了一口气往深处游去,他看到水里被惊动的鱼匆匆游过,看到随水波漂浮的水草,看到……贺千弦惊得往后退,然而身后被架住,他挣扎了两下,但很快被几个人围住,拉出水面。
“贺爷!”拉住他的人奋力往回游,贺千弦挣了两下,借着水压挣脱了,又被另一个人拦住。贺千弦的水性一般,刚才潜水被人拽出来的时候呛了一口水,现在一来二回的挣扎,几乎没了力气,前后左右六七个人,贺千弦知道跑不掉,只得嗡声道:“放开我。”
很快被放开,贺千弦踩了几下水,看到一张英俊的脸焦急地出现在面前。
“贺千弦!”秦安一把抱住他,顾不得有人在,狠狠地吻住了他。贺千弦听到唏嘘声,蹬了两下,发现这拥抱太紧,根本挣脱不掉。
吻热烈而霸道。刚才贺千弦潜下去的下一瞬,秦安疯了,他不敢想,无论贺千弦是寻死还是离开他,都让他无法接受。
强硬地侵占他的口腔,强硬地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想要让他的所有成为自己的。
“贺千弦,你永远都跑不掉,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嘴唇离开,秦安咬牙切齿。以前他一味的请求,恳求贺千弦不要离开,恳求让他陪在贺千弦身边,恳求让他照顾贺千弦,而现在,他终于承认,他要将贺千弦囚禁在他身边。
贺千弦被众星捧月地送回屋里,管家已经端上来两碗姜汤,秦安接过一碗递给贺千弦然后看着他,刚才一言不发的贺千弦喝了一口突然抬头:“你不喝吗?”
贺千弦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秦安却有些失神,他伸手去端另一碗时,贺千弦将手中喝了一半的汤递过去,一脸嫌恶:“你喝这碗吧,我讨厌姜的辣味。”
秦安接过去,对管家说:“再去准备一碗驱寒甜汤,要快。”
说话间,看到贺千弦已经起身,不待他问,贺千弦说:“我去泡个热水澡,你喝完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