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偏过头去嗤笑一声,没理他。
水檀吐吐舌,对着镜子整理好扭乱了的衣襟,敲了两下侧壁,便有宫人上前来伸手撩帘。
水檀满面严肃厌恶地下到地上,背着手慢慢踱到华妃身前,沉声道:“为什么不考虑他,你当真是不晓得么?水贺那个脾性,完完全全给你教养的不成人形。你自己去内务chu翻翻账册,自七八岁始,因他的顽劣暴虐被打死的宫人们难道少了么?朕要的是能治国安邦的名士,不是一言不合便吩咐侍卫拖人出去砍头赏鞭子的暴君!
华妃颓然垂下的面上带着满满的讶异,她断然想不到皇上心中的帐子会在那样遥远的时候便深深埋下了,一时更是自乱阵脚无言以对。
好半响,实在想不出主意来,华妃只得强制自己逼迫出几滴眼泪,将落未落挂在下睫,柔弱无依地微微抬起头直视水檀,出口语调也变得轻轻柔柔:“皇上这些消息是从哪儿听来的?即便贺儿他有这样那样微不足道的小毛病,也不能掩饰他千般万般的好啊!贺儿他诚心好学、待人恳切、从不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在臣妾看来,实在是二皇子说不能及。臣妾从前分位低微,时常被胡贵妃欺凌打骂,百般折辱,连累着贺儿也是不受重视,幼年凄楚。好容易后来贵妃娘娘得了子嗣,放我们自由,臣妾不忍再让皇儿清苦,宠溺一些,有错吗?!皇儿从不无缘无故打人,若是真的被他斩首鞭侍,那也定然是他们的不对!皇上!自己的孩子,你还信不过么?二皇子母妃胡贵妃从来都是面儿上温驯,私底下手段城府不知道有多狠毒!龙生龙凤生凤,有这样的母妃,二皇子他又能好到哪儿去?”
水檀张着嘴沉默半响,脑额上一片黑线,心中苦闷不已。
难道在他们眼里,自己都是傻子么?
真讨厌,为什么大家都当自己傻子啊?难道是因为面相?
水檀摸摸自己的脸,更加生气了。
胡贵妃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手段yi-n险表面温驯,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胡氏无论如何,身家断不敢同刘家相比,若说是才入宫来便被她百般欺凌,那只有两种原因:1、胡氏脑子长歪了,一点儿也不畏惧刘家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的权势能力。
2、胡氏与刘氏的两个脑子都长歪了,放着好好的后盾不使用,迳自斗得你死我活。
除此之外,再无缘由。
依照着华妃的性子,今日即便是自己明确说明了,她也定是会仍旧保持侥幸心理,那么水壁势必形势可危。
刘家人的手段,从来都是低劣而多样,层出不穷。
若是不做chu置,依着华妃的性子,能放过水壁才是怪事。水壁一来孤身一人,无外戚可依。二来年岁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