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崇拜林近南，所以知道林北辰。</p>

在今日以前，凌迟都觉得，林北辰的存在，是林近南这个光芒万丈的英雄身边唯一的瑕疵。</p>

直到他在竹院外，见到林北辰，这种看法，立时改观。</p>

包厢里，安静异常。</p>

“你杀了人？”</p>

凌迟淡淡地开口。</p>

林北辰胳膊肘搭在桌上，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下巴搭在左手手背，极放松的姿态，道：“嗯。”</p>

“杀了很多？”</p>

凌迟又问。</p>

林北辰道：“嗯，有点多。”</p>

“这是你第一次杀人？”</p>

凌迟又问。</p>

林北辰这才惊讶了起来。</p>

作为城主府的大公子，凌迟提前知道一些北荒山的消息，并不让人意外，但能够知道自己是第一次杀人，那就有点儿奇怪了。</p>

“大呃……你怎么知道？”</p>

林北辰差点儿将‘大舅哥’三个字叫出来。</p>

“因为你的心不定。”</p>

凌迟道：“你杀人的时候很坚决，现在却很茫然。”</p>

林北辰更加吃惊了。</p>

因为凌迟说的一点儿都不错。</p>

身在石城的时候，因为自身的危险处境，林北辰全身上下，所有的精神意志都是高度集中，身与心合一，毫无杂念，所以下手杀人，毫无负担。</p>

但回到云梦城，外部的危险消失，精神松懈下来，他难免又有些纠结。</p>

穿越之前的林北辰，不过是一个傲啸网络世界的普通宅男而已。</p>

杀人？</p>

杀一只猪都害怕。</p>

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是数月时间。</p>

当他回想石城中发生的一切，想到那血淋淋的尸体和滚落一地的头颅，一想到自己竟然杀了数百人，就忍不住有点儿胆战心惊，一阵阵的后怕。</p>

更忍不住会想，自己杀的这些人里面，会不会有一些是被迫从贼，会不会有一些是无辜的，这些人死了，他们的子女父母会不会伤心……</p>

总之，这些情愫，好似是心魔一样，挥之不去，驱之不散。</p>

以前林北辰在网络上大骂其他人是圣母，妇人之仁，愚不可及，但当这样生与死的杀戮，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被情绪控制的嘴炮。</p>

剥开那些并无多大意义的任性自后，自己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远远做不到影视剧中主人公那般杀人如麻，豪迈不羁和恣意随性。</p>

没有人一开始就是英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