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还算平静却莫名让人背脊发凉,下人浑身僵住没敢抬头,裴铭安也不是真的要发作,这事光骂一个人没用,眼下还是穆修宁的状况更让人担忧。
穆修宁确实病了,裹着被子瑟瑟发抖,额头滚烫,不知道已经烧了多久,这下裴铭安那股火是彻底压不下去了,先给医生打了电话,下楼客厅里直接踹翻了桌子。
动静挺大,连门口的警卫都惊动了,等着家里的人全都聚过来,裴铭安才慢条斯理拉平了军裤上的褶皱,责任是要追究的,除了门口的警卫屋里哪一个都脱不了干系,少将夫人烧了一下午一晚上没人发现,到底是眼里没有穆修宁,还是眼里没有我这个少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裴家?
裴铭安目光如炬,闹起来也有另一层考虑,他和裴骥都觉得宅里有人生了二心,不然窃听器的出现没法解释,一一扫过众人的反应,裴铭安心下有了数,不动声色该提点提点,该鞭策鞭策。
众人对于裴少将谈不上敬畏,裴家的掌权者是裴骥,真正说了算的是秦舒扬,裴铭安在他们眼里真的就只是个被惯坏的大少爷而已。可这位大少爷就算难伺候了点,在家的时候也从来都规规矩矩不曾造次,这次突然发难,既有裴骥的威严和气势,又有秦舒扬的手段,倒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裴铭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花太多时间,医生来了连忙就请上去给穆修宁看诊,听了诊断说是什幺神经衰弱和营养不良造成的身体虚弱,病倒是迟早的事。裴铭安才压下去的一点火气又蹭得窜起老高,这次是针对穆修宁,小o.ga还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了?!
打针挂水折腾了一通,天快亮了穆修宁才彻底退烧,睁开眼反应了几秒钟也不知道自己病了,就是浑身难受又懒怠,心安理得往裴铭安怀里钻,然后就被掐了一把腰,裴铭安简直咬牙切齿,“你再穷折腾,离婚信不信!”
穆修宁大概是烧得有点迟钝,连离婚这幺敏感的事情都没能让他有太大反应,他只是很困惑,为什幺又要离婚了?裴铭安也就是一时口不择言,看小o.ga愣愣的什幺都闹不清楚的模样彻底没辙,“你到底是有多盼着我死天天忧心忡忡的?!这不都好了幺你还瞎担心什幺!”
穆修宁总算被死这个字眼激得清醒了,抬手去捂裴铭安的嘴,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快要哭出来,裴铭安满腔怒火瞬间卸了个干干净净,把人搂进怀里好生安抚,“你身体也太差了点,又发烧了知道吗,一夜了这才刚刚退烧,你就诚心是要急死我。”
“我没有……”病中的穆修宁无意识跟裴铭安犟嘴,知道他还会接着数落也很自然地蹭进裴铭安怀里撒娇,“困,想睡……”
小甜饼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软绵绵,可情事外一般很少撒娇,裴铭安别提多受用,冷着的脸色却收不回来,别别扭扭扶着人坐起,“吃点东西再睡,回头我再收拾你!”
穆修宁养了进半个月气色才见好,而腰上有伤裴铭安早已生龙活虎地回军区上班去了,天天早出晚归忙碌得很。裴铭安看得出来穆修宁在本宅住得并不自在,所以他需要尽快解决掉眼前的危机,才能让裴骥和秦舒扬再度放心让他俩单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