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刚才故意提及自己现在的姓——“唐泰斯”，提及复仇，就是预先将自身和格尔曼.斯帕罗.克莱恩.莫雷蒂做一个区分，免得伦纳德事后想到两人有相似的目的，存在共同之处，猜测也许潜藏着更深层次的关联。</p>

——本身主动说出这件事情，可以让听者心中形成思维定式，下意识跟着话语的内容逻辑走，将道恩.唐泰斯和克莱恩.莫雷蒂当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想复仇，而在这个世界上，复仇者绝对不止这么两个。</p>

伦纳德不自觉放下了跷起的右腿，身体微微前倾道：</p>

“复仇？</p>

“他想向谁复仇？”</p>

问完之后，他眼中儒雅英俊的中年绅士略微上翘了嘴角：</p>

“兰尔乌斯，以及……</p>

“因斯.赞格威尔。”</p>

“因斯.赞格威尔……”伦纳德脱口重复，表情难以遏制地连续变化了几下，最终归于沉静。</p>

他碧绿的眼眸注视着前方，短暂没有了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思考着什么。</p>

呼……默然许久后，伦纳德吐了口气，松开了本能握紧的双手。</p>

他嗓音略有点沉哑地问道：</p>

“兰尔乌斯真是他杀的？”</p>

“当然。”克莱恩暗自唏嘘，平静回应。</p>

伦纳德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未能开口，又紧紧抿住了嘴唇。</p>

克莱恩见点一下的目的已经达到，当即岔开了话题，呵呵笑道：</p>

“如果你也有类似的目的，或者需要帮助，同样可以诵念祂的尊名，也许会获得回应。”</p>

祂……那个隐秘存在“愚者”？伦纳德以为道恩.唐泰斯是在习惯性传教，试图将自己发展入那个隐秘组织，所以没有做过多思考，用沉默给予了回应。</p>

克莱恩转而笑道：</p>

“对了，转告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一句话：我们组织的一位成员，在‘神弃之地’见到了‘渎神者’阿蒙。”</p>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极大，弄得伦纳德短暂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脑海里回荡的尽是相关的念头：</p>

“‘神弃之地’？七大教会遍寻不到的‘神弃之地’？他们这个隐秘组织竟然有可以进出‘神弃之地’的成员！</p>

“‘渎神者’阿蒙……老头说过，他在躲避一个姓阿蒙的高序列者，他正是被对方重创，才不得不辗转寄生至我体内……</p>

“道恩.唐泰斯说话的口吻和姿态，真的像第四纪存活下来的不死怪物，而且和老头处在同样或者相近的层次……在他面前，我真是一点优越感都没有，甚至缺乏自信……”</p>

想法闪烁间，伦纳德勉强回神道：</p>

“我会转达给他。”</p>

嗯，在伦纳德进入别人梦境后，那位老爷爷看来无法精准地掌握他的感官，否则听到“渎神者”阿蒙时，应该会有些异常反应……之前“命运之蛇”威尔.昂塞汀的话语也能佐证这点：直到诗人同学真的遇险，那位老爷爷才有察觉，才做出行动……很好，祂不是完全的“寄生”……克莱恩一边解读着暗藏的信息，一边笑道：</p>

“你可以回去了，也可以放心，我的目的不在黑夜教会。”</p>

指接下来的目的，而非以前……克莱恩默默在心底补充了一句。</p>

伦纳德已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不敢停留，离开椅子，行了一礼。</p>

然后，他脱出了道恩.唐泰斯的梦境。</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