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州一带扎下的营盘中喧嚣声响成一片,大队大队的契丹士兵牵出骑乘、换乘的战马,也有人开始装束车仗辎重。只是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的场面,也全然不似进退有序的行伍军旅现场的情形嘈杂混乱,还需要有各部将官出来厉声叱骂,时不时的挥起马鞭抽打,以尽可能的维持秩序
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到底还是选择全面撤军了
阿保机固然极不甘心,心中也仍有种要放手一搏,去与魏帝李天衢展开会战,而试图一举挽回颓势的冲动但是如今他身为一国之君,也务必要从全局考量。
这等形势下如果贸然决战,更大的概率,耶律阿保机知道将会是他要拼掉契丹大多青壮儿郎,致使军中菁华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却仍不能反败为胜压制魏朝那么由自己建立起的这个帝国,也只会迎来土崩瓦解的下场。
而西面又有大同军谢彦章出关东进,也明显是要与聚集于蓟北的魏军主力形成夹击之势,再拖耗下去,只怕再想收手也已晚了现在也只有尽可能的保存实力,起码确保契丹仍能控制住塞外疆土然而耶律阿保机也很清楚,这不但意味着己方势力将要彻底丧失对代北、燕云如今甚至还要加上辽西等各处区域的控制权,刻骨铭心的耻辱感,也犹如把剜心尖刀一般,正在不断的切割撕裂他的精神与身体
契丹皇帝的捺钵大帐,本来便犹如一座移动的行宫一般。国主居处无常,车马为家,一旦转徙起来时,连带着斡鲁朵宫帐军,所有契丹、汉人,乃至其它部族大小内外臣僚都要从行,所以行伍车仗间还要驱赶大批牛羊等牲口南下,这般阵仗,就好像庞大规模的部族迁徙一般甚至还不乏有做买卖的生意人进出。
然而契丹国主御驾亲征,皇帝捺钵行帐动弹起来时,固然声势大得吓人可是眼下却是准备狼狈败返的话,倒颇有些兵败如山倒的意味。毕竟诸部契丹兵马军心震恐、士气萎靡,只想着尽快从此处撤离,也顾不得维持什么秩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