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郁趁着总掌财物税赋之时,便已培植拉拢了大批官吏。朕明明已警示过他,可高郁贪婪好财、死性不改,暗中差遣爪牙大肆兼并土地,占巨额田产,还广置田园府邸,仍以为能欺瞒过朕更是已职务之便,利用商贸政令中饱私囊,若是以唐律诸监临之官家人,于所部有受乞、借贷、役使、卖买有剩利之属所犯下的贪污罪责,休说罢黜官身,也足够判他几千次杀头死罪了
而那李振结党营私,屡次弹劾朝堂与州府官员,打压异己的手段,也多是无中生有。朕以唐朝为前车之鉴,也早已定下法例,禁止臣僚朋比结党,尤其是打压异己。李振也仍是明知故犯,他到底是睚眦必报的秉性,绝不会容得与其政见不合的同僚,即便以往亦有大功,如今也已是朝堂中的祸害,就凭目前搜集到的罪证,也足以出手让他与其党羽伏法了”
按说虽然到了明朝时节,才由明太祖朱元璋在《大明律》中设立奸党罪,以防臣下揽权专擅,交结党援可是唐朝后期的牛李党争,也致使朝堂中派系矛盾对立激化,更是致使朝政大权旁落到各处手握兵权的藩镇节度的重要因由之一。这些事,身处于政坛官场当中的魏朝官员,当然清楚的很。
所以李天衢引以为鉴,立下相关法例督检有无官员结党营私,刻意要派系对立意图打压政敌,这当然也在情理之中。
而明朝由朱元璋那个狠人所设的奸党罪,虽然意在巩固帝君权力,他搞清洗砍起人头来也是毫不含糊,但定罪的标准却是模棱两可,这也导致明代中后期宦官屡兴诏狱,而肆意冤杀重臣李天衢同样深以为戒,极重视法规细节,立法结党罪要彻查党羽间暗通的证据务必确凿,不但要确定结党的首脑人物,也必须掌握诬害攻击朝中同僚的切实罪证,且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方才能由皇帝朱笔御批,而进行彻查整治。
而很早以前,李天衢便动用巡院侍卫司派遣密探,盯梢收集李振培植党羽,并且攻击异己的罪证。以目前掌握的证据而言,也早已足够定他的罪了。
恭立在一旁的张居翰听李天衢语气中已带着些许杀意的沉声说罢,他的面色也不由一变。毕竟朝中有权臣意图买通皇帝身边近臣,以贿金瞒上欺下、以权谋私张居翰却是奉李天衢密旨择选王禀恩为内侍省都知,而掌握了大批臣僚的确凿罪证,帝君准备对朝堂进行大清洗,他很早便已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可以预想的是,张居翰很清楚要肃清朝堂与地方官员,也未尝不会是一场腥风血雨。而张全义、高郁、李振这些重臣权贵,又拉拢了大批官员党羽,自家主公已是打算一锅端,这场整治肃清将牵扯到大量臣僚,恐怕也不免要杀得滚滚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