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见自己的声音大小,回头又见众人毫毛无动静。刚想还要转口再叫第二声,梁氏立即出声制止道。“张公公,休得再高声喧闹。衰家初来将军府之前就喧喻过,在大将军府内休得称呼衰家为太后,一律称作老太太。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那张公公被梁氏这么一声瀑喝,立即变声道。“嗯,老太太教训得是,奴才这就改进过来。”说罢,在前面闪到一旁,躬身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厅中诸人见状,赶紧随着当中的李天照迎上向前去参拜。但听得李天照躬身说道,“孩儿多日不见母亲,甚是想念。加之又不通消息,所以孩儿今日便自作主张寻来了。若是打扰了母亲在将军府的清修,还请母亲教训就是。”说着,退后一步,请梁氏往当中的大师椅上座。
梁氏似是很不乐意的答道,“儿啊,你来都来了,母亲还能把你怎么样啊?我的事儿啊,刚到紧要处就被你这一来打搅了。”说罢,似是叹了一声,也不拘束,直接就座在了当中的大师椅上。
刚一座下,梁氏还未来得及轻萌一口茶水,激烈的咳嗽之声就从她的喉咙里喷涌出来。李天照急忙趁上前去,轻拍着梁氏的背脊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只一二日的功夫就弄成了这一副模样,真是痛煞孩儿的心了。”
梁氏缓了一口气,刚要陈言叙述。李亮光早已迎了上来作礼道,“主上,老太太在将军府偶感风寒,咳得厉害。一切都是为臣的过错,请主上惩罚。”说毕,不等李天照发话,自己就先往地上一跪。一副甘愿领受惩罚的样子,就直直地摆在二人的面前。
“大将军,老太太来府之前,我就多有交待。为何事至今日,反而让老太太惹了一身病患,你这是何居心啊?”李天照似是心里带着十二分的生气怒道,刚才还红润的脸色已有了几分明显的阴暗,愤怒的目光已狠狠盯上了当中跪着的李亮光。
当中的李亮光仍是双膝跪在地上,拱手抱拳,一字一句又重复着刚才的话语。“老太太在将军府偶感风寒,咳得厉害。一切都是为臣的过错,请主上惩罚。”
除此之外,厅中已是一片沉默,仿佛万籁具寂一般。
过了片刻,李天照又环视了众人一眼,眼见没有人再搭理自己的问话。转身猛见李亮光仍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气得更是恼羞成怒。
刚要落下更加凶狠的话语来,梁氏就倚在座上冷冷地说道,“儿啊,你这是向谁发焖火呢?母亲这风寒之症本就有之,偶然复发,又与大将军等人何干?你这是冲母亲生气,还是冲另一个人发火啊?”
李天照被梁氏这一顿索问,一下子又沉静了下来。他口中喃喃地说道,“难道母亲在将军府出了这一档子事,作为儿子的不该过问一下吗?他们作为我的臣下,照顾不周母亲自然是该领受责罚的。”
梁氏叹声道,“儿呀,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人之生老病死皆是平常之事,若是母亲之疾在宫中复发病倒,那是不是就该追究你的首要责任啊?”
“母亲,这不可同日而语。”李天照仍是气休休地驳斥道,好像非得追究出一个处罚人的结果来不可。
“大将军,你起来吧。别跪了,老身从来没有责怪过你。有我在,你也别听我儿的那一套了,随他去。”梁氏说罢,似是要站起来去扶跪着的李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