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无话,天很快就亮了。
当早晨的阳光又一次照在杜府的琉璃瓦之上,董嫣芷离开杜府回南方的时刻已然近在眼前。
柳夫人一早就特意从杜府的丫环堆里一字排列开,精心从里边挑选出了一个心思慎密做事灵巧的丫环春俏相伴,
柳夫人先是把粼选出来的丫环春俏拉到一边,郑重其事地说道。“春俏,老身看你在府里做事精细,遇事也能够沉着冷静,就把你挑选出来了。这份差事,你不会恨老身吧?。”
那被称为春俏的丫环即时施礼一恭,万福道。“夫人,春俏不敢。还请夫人放心,既然是夫人选中了我,那春俏自只有尽心尽责的份儿,哪有下人怨恨主子的。”
柳夫人立时哈哈一笑,拉着春俏的手宛说道。“哎哟,春俏啊,你真是说得好嘴甜呐。如今我把我姐唯一留在这个世上的根苗全都托付给你了,若是能得你如此坦诚相待那老身就放心了。”说罢,又上下左右看了春俏一眼,接着赞道。“你呀,果然是一个做事机灵的丫头。不过老身还是得告诉你,这一路上虽然少不得餐风露宿冷暖自知的,但是你只需好好用心,照顾周全好这个董丫头就是。千万不可嫌弃旅途劳顿,怠慢了董嫣芷。等以后你再回京来了,老身再作礼重重相谢。”
那春俏听罢,顿时捶胸顿足道。“夫人,你就放心吧。奴卑一定不负你的所望,把董嫣芷护送到家。不然奴卑若有辜负夫人的恩德,哪岂非是奴卑自取其祸,死路一条。”
柳夫人霎时一惊,心想这丫头真是好不怜俐啊,提头知尾,怜人心意。顿时又疑惑道,“若得你如此用心,倒是好事。就怕那些不上心的下人,心口不一,尽误人事。”
春俏似是明了柳夫人的心意一样,立即跪在柳夫人的面前泣道。“夫人如此一说,岂不是拆煞奴卑了。奴卑那来的胆子,做下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来。”
“哎哟”一声大叫,柳夫人接着说道。“春俏啊,你可别当真。老身只是比个说法而已,并非说你啊。老身有你这样贴心的丫头,满足了。起来吧,别跪着了。”
春俏缓缓站了起来,谢过礼,不再说话就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似乎是为了防止一路上可能发生的意外和势孤力单,柳夫人头日就派人在集市上雇佣了一辆半旧不新的马车作为二人南归的脚程。
这时柳夫人又转过身来,指着停靠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对一旁的老马夫王俞说道。“王俞啊,这府中就数你驾起车来轻车熟路了。老身今日有事相求于你,不知你老可依了老身的衰求啊?”
那马夫王俞即时答道,“不知夫人有何差遣,老奴必定依夫人吩咐而行,不敢稍有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