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等柳夫人把话说完,慢慢沉思了一会,才提高声调悠悠地说开了。话语里的阳光之气不明而喻,挟持之实更是见之。
“你看,你看,柳夫人言重了吧。本公子既非那十凶恶不赤的顽劣之徒,又非不明事理庸俗之辈,那劳你家亲侄女这般见恶讨嫌呀?莫不是柳夫人不肯给本公子几分薄面?亦或柳夫人还是信不过本公子的为人?”
柳夫人被三公子的言语逼得直叫急,一时又不好直言回绝,闹了僵场去。她只好颤声地应道。“三公子,你言重了。老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那敢有谤白三公子之理。如若不信,你等下见了我家亲侄女就知道了,是不是老身所言非虚啊?”
此时,这个高王府的三公子仍是没有表态,始终一个人把玩着手中的茶具,独酌着他杯子里的香茶。其间,总是有意无意地瞄上大厅外两眼。
柳夫人艰涩地说完,见三公子并不青态,一时也猜不透三公子摆的是什么意思。急得额上微微冒汗,心跳不止。思虑了片刻,忽然回头对一旁陪坐的杜如荷喊道。“仨儿,你快快回去荷心小院,请了董嫣芷来大堂见过高王府的三公子。顺便找个老婆子也一并把那张古琴背来,省得等一下又要瞎扎腾一翻。”
杜如荷仿如释却了牢笼的兔子,“嗯”了一声,急忙站起身子直向后院的小园奔去。
杜如荷进得小院,一眼瞧见董嫣芷倚在窗台前,正瞧着一丛映入窗前的吐红梅枝细细出神。杜如荷随即惊叫道,“嫣芷姐姐,你快快准备一下,跟了我去前厅拜见高王府的三公子。”说着,停也不停一下,让人有所准备,拉起董嫣芷的手就要往外走。
董嫣芷抬眼一望,没精打彩地接言道。
“如荷妹妹,我就不去凑这份热闹了。这些什么王府贵公子啊,都是一个卑溅的丑样。见着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像见了千金宝贝似的,连魂儿都丢啦还恨不得非得咬上一口。今日高兴,酒杯一醉尽说喜欢你的糊话,明朝酒醒就把你丢到脑后勺去了。我讨厌他们这些浪荡公子哥儿,更憎恨他们的行径,终是没有我那秋生哥忠厚老实的好。”
说毕,再不理会杜如荷一下,直接坐到旁边的琴台前细细地打量着桌上的一张古琴。。
杜如荷一撅嘴巴娇笑道。“嫣芷姐姐,恐怕这一次可由不得你了。人家指名道姓要见你,还说要听你单独弹凑的琴棋曲艺。你若不去,只怕拂了人家三公子的好意。到时候当场大发雷霆,说不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说罢,终是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杵在了房子。
“呵,呵,”董嫣芷呵然一笑,终是摇摇头道。“那是你们杜府怕招惹事端,失了颜面。我就不同了,经过磊相府这一闹,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大不了我再蹲个牢笼去,难道他们还能灭了咱们杜府不成啊?”说着,一副愤然而恨的面孔由然而生。
“哎呀,嫣芷姐姐,你就别逞强了。好,好,我知道你董嫣芷不怕事,但你总得为我娘考虑考虑吧。她一个半百多岁的人了,惹真是因此招惹了是非蹲了大牢去,也不见得你董嫣芷能好到那里去。”杜如荷冷不防在董嫣芷的背后说出了这一句,就像一把长剑直刺着她的心。
董嫣芷一时无语,略微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窗外一眼,终于长叹着低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