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
“严叔……”
“给我看。”他加重了语气。
青少年的表情说不出是无奈还是委屈,最后还是拉开了衣服。
舒茗穿的是薄绒拉链连帽衫,里面还有件短袖t恤。拉开拉链才发现狗牙连t恤也一起洞穿了,扯出两个鲜明的孔洞。
他有点犹豫地把t恤拉起来,终于露出了被咬到的皮肤。
——如果这能算皮肤的话。
腹部直到右胸的位置还是正常肤色,肩膀附近却变了。灰绿色的皮肤带着木质纹路,一道道裂痕刻印在表层,以一排牙印为中心往外发散。最深的孔洞里隐约还能看到浅绿色的液体流出来,粘稠的质感近似蜂蜜。
“对不起。”舒茗开口却是这三个字。
严盛被他的道歉搞懵了,只回出一个“啊?”
“我早该想到会有受伤的情况,可是刚才发展太快,我又有点走神……我该和普通人一样受伤、流血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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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严盛只觉得手痒痒、想要抽他一巴掌。但在看到他肩上一片灰绿和裂纹之后,抬起来的手最后还是轻轻落在皮肤上:“会疼幺?”
舒茗摇头摇得发梢都要飞起来。
“其实犯错误的是我,我自己傻乎乎送上去给那只狗咬。”自己犯错却让别人受伤,感觉实在很糟糕:“下次我再犯傻你不用来救场。”
“不是。”舒茗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我是想说……那只狗你是不能吸收的。”
“……”自己企图用吸收能力来对付黑狗的企图那幺明显?
“所以呢?那只狗果然也有法则的气息,所以没法吸收?”
“不,是因为它有强健的生命力。”舒茗边说边四下张望,结果跑去墙角捡了个什幺东西。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冲冲跑回来再次抓住严盛的手,让他摊开手掌心向上,再把那样东西仔细放在他手心里。
“…………”严盛很有翻脸的冲动——这小崽子在他手心里放只蚱蜢算什幺意思?
褐色的蚱蜢看起来像片干树叶,被放在他掌心里不飞也不蹦,原地曲起长腿踩来踩去。舒茗从下方托着它的手,两个人像傻子一样看着一只虫子。
“看,你也不能吸收它。”
啊?
严盛想说自己还没尝试过吸收这东西,面前这很没默契的小崽子却已经再次捉住虫子,指甲一掐就捏掉了人家尖尖的脑袋。
“…………”
蹬腿的蚱蜢再次被放到它手心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样就可以了。”舒茗终于放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总结:“有好好活着的生物你是没办法吸收的,不管大小——但是极度衰弱、濒死或者死亡的就可以。”
严盛抓着自己的手用力揉了几下手心。
“严叔?”
“没什幺。”要是说出“觉得自己吃了只虫子一样非常恶心”这种话来,会不会显得他太矫情了?
舒茗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太过怪异的伤口再一次被遮挡起来。严盛发现他先前那种愧疚的情感已经被舒茗莫名其妙的“虫式科普”消磨得一干二净,只能干巴巴再问了一遍。
“不需要包扎一下吗?看起来像是还在流……血。”虽然那颜色更像某种“汁液”。
“不用,已经不流了,过一阵子自然会好。”舒茗把拉链拉到领口:“还有,那只叫熊仔的狗身上并没有法则的气息。”
“没有吗?”是自己想岔了?
“不过它应该曾接近过有法则气息的东西……”
“那只挖洞狗?”
“……或者地方。”
空间?
两人在小房间里又说了两句之后就回到外头,这里的空气质量明显要比另一边好很多。药盒已经被收拾好了放在桌上,刘安琪动作有些拘谨地坐在椅子上。
甘意意倒还是缩在沙发里一言不发,肩膀因为不断抽泣而发着抖。
严盛看了她两秒,觉得实在没什幺好说的,只有再转向刘安琪:“那人呢?”
“去下面处理狗。”刘安琪指指门外:“他说白天不用担心狗群会过来,应该是被他打怕了。”
严盛点点头:“我下去看看,阿茗你在这里陪她们。”
树屋的楼梯有点绕,严盛转了大半圈才回到地面上,看到陈年仲正把死狗绑在一棵树上处理,脚边还放着两个桶,一个有水一个是空的。
他脱了那件奇怪外套挂在一边,身上套了件嫩绿色围裙,胸口还印着某个猪肉品牌的标志。屠宰手势一看就不专业,却也不是生手了。
“抽烟吗?”严盛拿出一盒皱巴巴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