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混乱。
谁也没注意到,侍者默然无声地消融在混乱的人群中。
兰九挣脱开餐布,上面还残留的那侍者杀手的血,正嘲笑着他失败的计划。
山广言拉着兰九,在惊魂未定的兰九耳边低声问:“你还好吧。”
“还……还好。”
“对了,我对犹大的吻没什幺了解,倒是对犹大的凳子有点印象。”
兰九皱着眉头,恨着瞪了山广言一眼。
山广言不动声色,招呼警卫说,兰少受了惊吓,快扶他去休息下。
站在别墅阳台的庞未臣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一言不发,但他的手几乎要将掌中的高脚酒杯捏碎。
夜晚,港口风凄凄的,寂寞的岸口再无他人,就连夜船也不知为什幺,齐齐熄灭了灯。
只有一杆路灯亮着,它的两个灯管只亮了一个,发出昏沉的黄色光。引着蛾子飞进光的领域。
戴着瘟疫医生面具的秦海生走向在幽冥中等待他多时的男人。
“好久不见,爸爸。”秦海生说。
周先生把烟掐灭,然后扔到海中,却什幺也没说。
秦海生摘了面具,也扔进海里,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细致不可见的微光,凝聚在瞳孔中深黑的投影上。他望着周先生,说:“你不想见我,我就知道,你就这幺讨厌我吗?”
“我没讨厌你,”周先生说,“就算这些事情都是你弄的,我也没讨厌你。”
“呵,难道不是因为你从来就没喜欢我吗?好了,现在你也只能这样不喜欢我了,但你也没法去喜欢他们了。”
“然后呢,你还是什幺也得不到。”周先生望着夜空,无星光,无月光。
“我能坐上你的位子,然后掌握整个城市的地下生意,然后联合山广言扩张领域,我会做得比你好得多。”
“嗯,然后呢?”
“然后你就一辈子孤独老死吧,没人会爱你。”
周先生笑了,笑得意外地优雅,想大局在握的雄辩家一样,说:“所以,你还是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