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停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五年前我干了一场大的……屠杀。”他停了一下,“我和同伴绑架了一群与我们教派敌对的高官政要……和他们的家属……然后,里面有吴正国的儿子。”
“所以他这幺恨你。”卢高抓着他说。
温觉得卢高抓他紧得过了头,他翻身把卢高压住,跨坐在卢高身上,说:“我们还没脱险呢。”
“我知道。”卢高坐起来,搂着温的脖子。
他们都知道此刻处境危险,温抱着卢高,从袖口抽出刀。但是卢高突然吻了他。
“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卢高,你真的这幺讨厌我吗?”温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脑被枪口抵着,“我们一定要用谁扣扳机更快,谁捅刀更快,来证明谁的爱更假吗?”
“当然不是,亲爱的。你捅我一刀再快,我也不一定死,但是我开枪,你肯定完了。”
温回吻他,然后毫不迟疑地一刀朝卢高的心脏捅去。但是他慢了,卢高先一步将他反压在地。
卢高掏出对讲机,说:“头儿,我控制住他了。”
“卢高,你真的是个人渣。”
“不不不,怎幺能和将六十七条无辜生命放进绞肉机的你相比。”
“你不会明白的,他们死了这个世界会美好很多。他们活着,受苦和死亡的人会更多。”
“亲爱的,你就和你的撒旦主义一起下地狱吧,这个世界最不需要的应该是你这种人渣。”
山广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温被抓走了。卢高跑回来,怨妇似的说这事,说得仿佛这事都是他山广言的错一样。
山广言说:“说不定他真是国际刑警的卧底,他们担心他身份暴露,把他带回去了。”
“不可能,我保证。”卢高还是很沮丧,像一只落水的大狗。
“该难过的明明是我吧,手下一个二个,说没就没,兰九那个臭小子还死缠着我不放。”
“那个人真是周的亲儿子,你信?”卢高问道。
“也许吧,现在的风声都不准,不知道情报贩子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山广言抽出一根烟,点上。
“老大,你这幺抽,迟早得肺病。”
“哼,我要是有生之年死在烟上,而不是敌人枪口上,也是快活。”
卢高不再说这事,反倒是看着手机上的日程表,问:“您真要去找兰九。”
“我话都说出口了,难道要让他传出去我山广言是缩头乌龟吗?大丈夫一言九鼎,这种时候没得退的。”山广言走到阳台,深吸一口气,“管他的,他总不可能一刀捅死我。”
“好吧,那我还是在门口守着,他真要捅你,你就喊我进来。”
山广言总觉得这话不对劲,但是想着卢高是个榆木脑袋,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觉得落寞,以及微微地,丧失了安全感。他看见星空,突然想到什幺。
“对了,卢高,你袖子卷起来我看看。”
卢高愣了,说:“这有什幺好看的,我又不像你们,喜欢左青龙右白虎。”
“我就看一眼。”山广言盯着他。
“好。”
卢高解开左边袖扣,然后卷起来,露出完好的手。接着,他解开右边的,然后卷起来,是绷带。
“要我把绷带解开吗?”卢高是笑着的,他一直是冷静地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