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纳尔手里握着他送给他的那把其貌不扬的匕首,刀尖还坠着鲜红的兽血。
他跪在自己的身边,上衣几乎被鲜红的兽血染红,他壮实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耳边是那钦熟悉的喘气声。
“那钦。”萨纳尔唤着他的名字。
那钦此时才从刚才的变故之中回神,他全身是极度惊吓之后才有的无力与瘫软。
萨纳尔伸出手来,几乎是用捞的,从被鲜血凝成块状的沙地里将已经瘫软如泥的那钦紧紧抱在了怀里。
“那钦,”萨纳尔不停的呢喃着那钦的名字,仿佛抚摸珍宝一般,用拇指轻轻拭去那钦白皙脸庞上沾染的血迹。
“我没事。”那钦觉得萨纳尔的状态有些不对,他拍了拍萨纳尔结实的背脊,轻声安慰道:“真的,一点伤都没有。”
“真的?不骗我?”萨纳尔捧着那钦的脸颊,深邃的绿眼睛紧紧的锁定着那钦的,仿佛想从那钦的眼里看到隐藏的真话。
“嗯,”那钦用力的点了点头,着急的解释道:“你不信,我脱给你看。”
说完那钦就着骑在萨纳尔大腿上的姿势,着急又坦诚的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咳咳。”乌其恩刚解决完一只巨蜥,卸下了箭筒,恰巧路过就看见了这一幕,“你们两,谈恋爱注意一下场合啊。”
那钦闻言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停下手上解衣扣的动作,脸颊不明显的红了起来。
苏米亚甩了甩染血的匕首,背上驮着一直已经死透的巨蜥,难得脸上露出点儿笑意道:“今天晚上看来可以饱餐一顿了。”
牧仁就站在不远处,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匕首,刚刚在那钦遭遇变故之时,他刚拔出匕首,却被萨纳尔抢先了。
他不认为是因为自己身手不如萨纳尔敏捷,而是萨纳尔那样奋不顾身、丝毫不需要犹豫和思考的本能让他先于自己,在那钦受到危险的瞬间就做出反应。
他此时看着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心底甚至出现了一丝侥幸的安心感。
仿若在他心里紧绷了近八年的一根弦,终于等来了可以放松的一天。
八年了,那钦的身边终于出现了那个可以代替自己守护在他身边的人了。
但是,在牧仁的心底里除了卸下重负的轻松感,竟还泛出了莫名的不舍。
最开始,他只是将保护那钦当作使命,当作回报将军的一种方式,可在这八年的默默守护中,他亲眼目睹着那钦一人孤独而坚强的长大,他连自己也不清楚,八1.* 年后的现在,他是不是还是如同最初那般只是把那钦当作他的一个使命。
不远处,以查干为首的三位镖师,也各自解决完剩余的巨蜥。
看来大家都没有受伤,算是走了大运了。
格瑞嘴边的白毛被染得红通通的,它慢吞吞的走到萨纳尔身边,想要蹭一蹭主人讨个抚摸,可居然被萨纳尔十分嫌弃的避开了。
他呲着染血的牙齿,模样恐怖却十分委屈的呜咽一声。
“阿尔呢?”那钦此时才发现他有好一会儿没见着猎鹰的身影了。
他话音刚落,刚才变故的沙丘之下就传来一声响亮的鹰啼,随即是翅膀扇动,羽毛在空气中猎猎作响的声音。
阿尔从沉陷的沙丘里飞起,落在了那钦的手臂上。
它嘴里竟叼着一块残缺的青铜片,仿佛是从一块巨大的物体上掉落的一部分,上面甚至还有模糊的刻字。
那钦请看手中的残片,正准备和萨纳尔好好琢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