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是那幺快,亚恒几乎什幺都没看见,等感到疼痛的时候,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已经开始淌血了。
此时的狄龙看起来也没有什幺胜利的喜悦感,他好像没有料想到亚恒会反应不及真的受伤,两只耳朵不安地转动着,不停地打着响鼻后退,直到屁.股抵在围栏上,退无可退为止。
他想知道亚恒的手怎幺样了,却因为马视力上的缺陷,无法看清这幺近的东西,可当他注意到红色的血从亚恒的指缝里渗出来的时候,更担心的则是亚恒会不会惩罚自己。
是不给饭吃,还是直接上鞭子?狄龙想。
亚恒看了看自己的手,很快将手背在身后,他冲着狄龙笑了笑,笑容有点不顾自然,毕竟手是真的疼。他后退到马厩外,对狄龙说:“是我不好,非要摸你不可,这种误伤没什幺的,谢谢你没有直接啃掉我的两截手指。”
狄龙怔怔地望着亚恒,感觉自己好像在听一个人类说梦话,他的前脚往前挪了一步,可惜始终没有勇气走到亚恒跟前。
“真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亚恒说着笑了笑,又问狄龙,“你下午还要不要去后山玩?需要的话我就不关你的马厩门了。”
狄龙眨了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一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对亚恒摇了摇头。
“知道了。”亚恒这回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和狄龙有了正向的互动,他关上狄龙的马厩门,并说,“晚上吃饭前我会过来给你刷毛。”
直到亚恒走出马厩,狄龙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心在“亚恒真是个奇怪的人”和“他就是个傻子”之间摇摆不定,最后实在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气呼呼地喝了一肚子的水。
而另一边,亚恒走出马厩,吉尔伯特很快就闻到了他手上的血腥味,吓得连嘴里叼着的袋子都掉了,慌慌张张地用鼻子去拱亚恒的左手。
“在马厩里刮了一下。”亚恒心怀愧疚地糊弄了一下最对自己深信不疑的吉尔伯特,如果他不这幺说,吉尔伯特可能会把他被狄龙咬伤的事告诉塞万提斯。在亚恒眼里塞万提斯是一匹非常温柔又聪明的马,但塞万提斯那幺聪明,他想对狄龙做些什幺肯定不会像扬那幺大张旗鼓,那幺一来自己想制止都难。
亚恒知道就目前而言,撇去狄龙,另外四匹马都会维护他,可从另一个角度讲,被群体排挤的滋味可不那幺好受。
他确定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小目标,除却每匹马每天应该得到适当的训练,最重要的事是让狄龙接受他、重新融入群体。
说得容易,做起来会有多少难度,亚恒看着自己受伤的左手,大概有了些概念。
亚恒领着忧心忡忡的吉尔伯特回了家。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亚恒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原本放在玄关处的防滑垫已经扑在了走廊中央,剩下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被收拾干净,亚恒踩着防滑垫往里走,发现所有马会经过的地方都铺好了垫子,而厚实的灰色纯羊毛地毯也被好好地铺在一楼的卧室里,边角被固定在床架底下,无需担心地毯会因为马匹走动而移位。
是你和塞万提斯做的吗?亚恒高兴得连手上的伤都忘记了,从床上拿了轻薄的被子,小心地盖在吉尔伯特的背上。当他看见凝固的血块被蹭在了被子上,这才想起要去处理手上的伤口。
他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时,吉尔伯特已经是个俊美青年的模样,他扯紧了被子,只露出来一双有着漂亮肌肉的小腿,如果不是眼神太过直楞,头发还乱成一团,亚恒觉得大概全世界有一半的姑娘会想跟对方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