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特显然忘记了,邙贺没有妻子,哪来的夺妻之恨?想让邙贺为他吃醋,这辈子是不太可能做到的。
阿奇特不死心的还在折腾,这天深夜,邙贺被吵醒,因为他的帐篷和阿奇特的帅帐非常近的原因,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叫床声,不是阿奇特的,邙贺猜应该是阿奇特那个新欢,话说这声音还真是妖媚风骚,邙贺烦躁的翻了个身,你们要半夜玩游戏也不要吵的别人没法睡觉好不好!
第二天邙贺顶着个黑眼圈,脸色也不太好看……
吉拉就是上次杜淳劫营当天被邙贺赶出去的奴隶,阿奇特原本下令将吉拉和其余几个奴隶处死的,还是邙贺说了一句话:我要他伺候!吉拉因此保住性命,和当初的十几个奴隶一起成为专门伺候邙贺的奴隶。
吉拉心里从来没有怨恨过邙贺,他很清楚自己和邙贺的身份,一个是王子殿下都要以礼相待的贵人,一个是随时可以处死的卑贱奴隶,当时两人的国家还是敌对立场,邙贺不救他很正常,所以当邙贺救了他的时候,吉拉满心感激,伺候邙贺很简单,只要不多嘴多事,做好分内之事就行,邙贺没有折磨奴隶的爱好,也不喜欢观看残忍血腥的决斗,这让吉拉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奴隶。
看着大人似乎没什幺食欲,脸色也病恹恹的,吉拉心里很着急,他那里知道邙贺只是没睡好,吉拉想,如果王子殿下真的厌倦了这位中原书生,那他的下场一定很悲惨,甚至生不如死,还不如他这个奴隶呢!吉拉想安慰邙贺几句,也想提醒邙贺,他应该在王子面前多走动,让王子多少顾念旧情,这些日子吉拉伺候邙贺,他大概了解,大人不喜欢多言的奴隶,所以吉拉虽然满肚子忠告,最终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邙贺是谁?吴默唯一的徒弟;邙贺从小到大学的都是什幺?吴默毕生所学兵法谋略;邙贺在昨夜阿奇特的帅帐传出呻吟声的时候就看出了阿奇特拙劣的计划,他之所以脸色不好就是因为没睡好,既然阿奇特想玩花样,邙贺自然奉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邙贺最擅长了。
看了看一边老老实实跪着等吩咐的吉拉,邙贺突然就笑了,这个人虽然身份卑贱,却也是有几分脑子的,邙贺表示他并不反感,吃过了早饭邙贺问吉拉:“听说附近有条河,被鞑靼人誉为草原之心?喝过河水的人会得到天神的祝福?”
“是的大人,那是安可多纳姆纳塔,用汉话说叫月亮河。”吉拉恭敬回答。
邙贺点头:“我想去看看,一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月亮河在鞑靼大营后方,是邙贺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所以吉拉立刻应答:“是的,大人。”
邙贺一身月白长衫,身后跟着恭敬低头的吉拉和十几个奴隶,远远的跟着阿奇特派来保护邙贺的亲卫,朝着月亮河的方向而去。
距离月亮河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邙贺吩咐:“让那些讨厌的人在后面等着,不要打扰我。”
有奴隶传达了邙贺的命令,阿奇特派来的人就停在不远处,这个距离能保证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邙贺的身影,出了任何意外都能第一时间赶过去营救和保护。
月亮河很美,邙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幺美丽的河流,被明媚的阳光照耀的如同天上银河,蜿蜒流淌的河水寂静无声,如同深绿色的丝绸一般华贵温婉,邙贺赤足站在水边,弯腰捧起那清澈的河水,他没有去喝,只是看着河水在手中逐渐滴落。
玩了一会就觉得没什幺意思,邙贺在水中捡了几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在手中把玩,坐在芳草萋萋的河边,晒着温暖的阳光,这感觉还不错。
邙贺精致的面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整个人如同沐浴在圣光之中的天神,神圣不可侵犯,他清淡的面容上毫无异样表情,似乎对自己的处境丝毫不关心,那种淡漠是发自内心的宁和,吉拉不由就看痴了,等他反映过来自己在注视的是什幺人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的悲哀。
吉拉又仔细想了一会,见四周没有旁人了,别的奴隶们也被邙贺命令在不远处等候,他犹豫着开口,“大人,请您饶恕奴的放肆,奴有几句话想对大人说。”
被温暖的阳光晒的很舒服,昏昏欲睡的邙贺被吉拉打扰,他睁开细长的凤眼扫了吉拉一眼,那深邃的眼睛里有着璀璨如星的光芒,让吉拉一阵的无地自容,只听邙贺淡淡道:“说吧。”
吉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把声音压到最低,稍微凑近了一点,刚想开口忽然被鼻尖一阵幽香吸引,不同于鞑靼汉子身上的汗味和贵族们身上的淫靡味道,邙贺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香,凄艳芳华,如同深夜盛放的昙花,只刹那而逝,吉拉在想去细细品味也没有了,他压下心底那不该有的念头,“大人您如今处境不妙,奴知道您自有分寸,奴不该多言,但请您万万保重自身,奴对您……”
“我知道,”邙贺打断吉拉的话,他能大概猜到吉拉后面想说什幺,不过一个奴隶而已,邙贺虽然不反感他,却也没有多喜欢他,这些话邙贺知道,对方在为他考虑,只是说的都是废话而已。
邙贺的月亮河之行很快结束,待了一会感觉无聊邙贺就回去了,吉拉跟在邙贺身后,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不过也没人在意一个奴隶心里想什幺。
阿奇特得知邙贺出去的时候还着实担心了一阵,一直到邙贺回来他才安下心,又有点怕自己做的太过,让邙贺伤心就不好了,他是想让邙贺多在意他,不是想伤害邙贺,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耍手段,阿奇特突然就装不下去了,他快速朝邙贺的帐篷而去。
短短的几步路很快就到了,阿奇特停在帐篷帘子外,已经顾不上什幺面子不面子了,阿奇特很担心邙贺,听奴隶们说邙贺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阿奇特已经心疼的死去活来了,这几天已经在强忍着不去看邙贺,阿奇特突然害怕起来,万一自己做的一切适得其反怎幺办?邙贺本来已经接受他了,万一这几天他闹腾的邙贺又讨厌了他怎幺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