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淮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人对我真是没一点感情,爱和恨都没有,他是木头吗?
或许学医的人见惯太多被死亡笼罩着,惶惶不安而神经异常的人,神经都很强健,对我也就见怪不怪。
甚至还本着医者仁心,对我真诚地建议:“你还是及早接受治疗,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还给自己打了个广告:“我现在实习的xx医院,业内顶尖,你可以来。”
真是别开生面的分手词。
但我显然没有把他的广告放在心上。
我还是过着自己自由而糜烂的生活,只是脾气越来越坏,好像没有人能让我顺眼,今天才在一起,明天必然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连做爱的时候,也会突然觉得恶心和烦躁,将人一脚从身上踹下来。
这样子,再为我美貌所动,哪怕是对我有两分真心的人,都会被我逼退。
心脏病发的时候,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手机里也不知道能够联系谁。
自从林与鹤死后,我的紧急联系人一栏就一直是一片空白。
那会我想,大概就这样死了吧。
这样死了也不错。
我觉得很累了。
最后是杨晋淮当年说过的话,像一根针戳了我一下,人的天生的求生意志,让我悄无声息死在自己家里之前,拨通了杨晋淮的电话。
我松了口气。
还好,他还没有换电话。
我从一片苍白的病房里醒过来,看见杨晋淮坐在手边,眼下微微地发青,正睡着了。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很清晰,我想我还是怕死的。
活着虽然没有意义,但是死亡本身就已经很恐怖。
濒死之际,还是会觉得,有个人陪在身边就好了。
杨晋淮醒来之后,我对他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我和杨晋淮重新开始交往了。
其实我知道杨晋淮是在可怜我,因为我有病嘛,还怕我哪天猝死掉,给我定家规,约炮一定要带套,一周不能约三个人以上,每个月定期体检什幺的……这家伙有时候还蛮鸡婆的,大概是职业病在作祟。
有时候我会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那根筋,他好像根本没有欲望,也不会喜欢人。